了金口,卻也容不得弘晴多加猶豫的,也就只能是強壓著心頭的忐忑與不安,一躬身,緊趕著應了諾。
“嗯,朕疲了,爾道乏罷。”
老爺子的精神顯然不是太好,這一聽弘晴已是應了諾,也沒再多囉唣,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滿臉倦色地便下了逐客之令。
“是,孫兒告退。”
弘晴這會兒正自滿腹的心思,本就急著去找三爺商議上一番,一聽老爺子這般說法,自不會有甚異議,緊趕著躬身行了個禮,便即就此退出了瑞景軒,徑直出了暢春園,乘馬車便往誠親王府趕了去……
“王爺,小王爺來了,說是請您緊著去書房一行。”
三爺素好附庸風雅,往年縱使公務再忙,但消得了閒,也總是要設法搞些文會之類的勾當,而今麼,沒了差使在身,又有著弘晴那頭的財力支援,三爺辦起詩會來,可就真是半點顧忌全無了的,這不,今兒個一早便召集了京師數十名士,聚集在後花園裡鬧騰著,這都過了末時了,還沒見消停,吟詠之聲、叫好聲稀里嘩啦地響成了一片,正自歡樂無已間,卻見墨雨急匆匆地跑了來,湊到了三爺的耳邊,低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諸位,小王有些俗務要辦,去去便回,諸公只管隨意。”
三爺雖說詩興正濃,可一聽是弘晴找了來,倒是沒敢任性了去,緊趕著便起了身,朝著諸多名士作了個團團揖,很是客氣地致歉了一番之後,這才在眾人的唱合相送之下,疾步往內院書房趕了去。
“孩兒叩見父王!”
三爺方一從書房門口的屏風處轉將出來,弘晴便已是疾步搶上了前去,恭謹萬分地行禮問了安。
“免了罷,爾如此急地找阿瑪,可是有甚要事麼?”
三爺今兒個興致高,酒已是喝得不老少,半停中被弘晴叫了來,心中自不免稍有些不爽利,問起話來,自也就猴急得很,人都尚未落座呢,便已是急吼吼地刨根問底了起來。
“回父王的話,皇瑪法先前將孩兒叫了去,說是打明日起,讓孩兒幫著批摺子。”
弘晴在三爺面前,從來都是一派知書達理的乖巧模樣,自不會對三爺的不耐有甚不妥的表示,一躬身,緊趕著便回答了一句道。
“批摺子?這……,怎麼回事,說清楚點!”
一聽弘晴此言,三爺的眼珠子立馬便瞪得渾圓,愣了愣之後,這才緊趕著追問道。
“好叫父王得知,事情是這樣的,今兒個午時四刻,皇瑪法派了李德全前來宣召……”
弘晴正自煩心著,這一見三爺如此表現,心下里自不免便更煩上了幾分,不過麼,卻並未帶到臉上來,而是滿臉恭謙之色地將事情的原委詳詳細細地解說了一番。
“竟是如此,皇阿瑪這到底是要作甚來著?”
聽完了弘晴的解說之後,三爺臉上的震驚之色漸消,取而代之的則是濃濃的疑惑,顯然對老爺子這等舉措極為的不解。
廢話不是?咱都沒能想透箇中關竅,您老就更別指望了的!
這一見三爺在那兒眉頭狂皺地沉思不已,弘晴忍不住便翻了個白眼,此無他,弘晴對三爺的智算之能壓根兒就不看好,也沒指望其能想出個甚名堂來,當然了,心裡頭腹誹歸腹誹,弘晴卻是斷然不會表現出來的,也就只是恭謙萬分地垂手而立,作出一派恭聽訓示之乖巧模樣。
“來人。”
三爺心神不寧地想了好一陣子,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心煩意亂之下,也就沒再去瞎費思量,眉頭一揚,已是高聲呼喝了一嗓子。
“奴婢在!”
聽得三爺召喚,侍候在書房外的墨雨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忙不迭地便搶進了書房中,緊趕著高聲應了諾。
“去,將夫子與李先生都請了來。”
三爺沒甚廢話,直截了當地便下了令。
“喳!”
一聽三爺語氣不對,墨雨自不敢輕忽了去,緊趕著應了一聲,匆匆便退出了書房,不多會,又已是陪著陳、李兩大謀士從外頭行了進來。
“屬下見過王爺,見過小王爺。”
這大半年來,三爺縱情詩會,李敏銓總是跟著湊趣,今兒個自也不例外,幾個時辰的歡飲下來,雖尚未酩酊大醉,可也已是腳步飄忽了的,這禮數盡得自不免便有些不甚到位,至於陳老夫子麼,身為座師,自是無須大禮參見,則僅僅只是躬身拱手地示意了一下。
“夫子,子誠,且都請坐罷。”
三爺素來講究禮數,哪怕這會兒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