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初步之結果,微臣此處有本章一份,還請陛下過目。”
張廷玉顯然是早有準備,這不,弘晴話音方才剛落,他便已是一抖手,從寬大的衣袖裡取出了份黃絹蒙面的摺子,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嗡……”
君臣這麼個奏對架勢一出,群臣們頓時全都哄亂了起來,沒旁的,能混到朝臣的都不是愚鈍之輩,又怎可能會看不出這對君臣其實是套好了在演雙簧的,很顯然,今兒個的早朝註定要有人倒大黴了,那些個曾被吏部記了檔的自不免全都為之惶恐不安得緊。
“遞上來!”
弘晴沒理會諸般臣工們的驚惶,一擺手,威嚴十足地便吩咐了一句道。
“喳!”
弘晴的金口既開,侍候在側的李德全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緊趕著應了諾,小跑著便下了臺階,疾步搶到了張廷玉的跟前,伸手取過了摺子,又匆匆回到了臺階上,將摺子轉呈到了弘晴的面前。
“哼,一群城狐社鼠!李德全,給朕宣!”
弘晴攤開摺子,幾乎是一目十行地便過了一遍,原本就冰冷的臉色瞬間便更陰沉了幾分,聲色俱厲地罵了一聲,一抖手已將摺子丟到了李德全的懷中。
“喳!”
這一見弘晴聲色不對,李德全的臉色頓時便是一白,但卻不敢有絲毫的遷延,趕忙應了一聲,將摺子捧了起來,抖了抖袖子,攤開了摺子,略一清嗓子,高聲宣道:“臣,張廷玉,有本啟奏陛下,臣自四月十日領旨整風,始終兢兢業業,不敢有負聖恩,特將吏部諸多屬官分十組,七明三暗,又與國家安全域性配合行事,以整肅風紀,現已查明諸多有司衙門之諸多無理非法事如下:工部郎中柴大均索賄兩次、無故逃班兩次……”
“聽聽,都好聲聽聽,爾等就是這麼盡忠職守的麼?朕以國士待爾等,爾等就是這麼報答朕的?好,甚好,不自思己過,反倒鬧騰著上彈章,說甚整風擾亂秩序,朕看爾等這就是做賊心虛,爾等不羞,朕都替爾等臊得慌,哼,弘曆何在?”
摺子很長,上頭被登入的名字也不老少,遍及各部,其中又屬中央銀行與戶部為重災區,大小官員列其上者當真是海了去了,少的被記檔一次,多的則被記了七、八次違規,聽著就叫人心驚肉跳不已,偏偏弘晴還借題狠狠地發揮了一把,將眾朝臣們全都臭罵了一通,末了,更是藉著這股子怒氣,點了弘曆的名。
“微臣在。”
早在李德全宣摺子之際,弘曆便已知自個兒此番怕是難逃一劫了的,心中當真是又氣又怒,沒旁的,當初整風運動一起,他便已在中央銀行裡下了死命令,要眾心腹手下循規蹈矩,千萬不要落人把柄,一開始,倒也執行得不錯,畢竟山西太原一案方才剛塵埃落定,中央銀行等人自是都不敢胡亂行事,可待得軍機處下了文,說是整風運動暫且擱置,弘曆也就沒再嚴格要求手下那幫官油子們,卻不曾想吏部那頭明面上的考核是停了,可暗地裡卻跟國安局聯手玩了把暗查,結果麼,放鬆了警惕的中央銀行諸般人等幾乎全都中可槍,身為管部貝勒,弘曆自是難逃失察之過,哪怕明知道弘晴這就是在雞蛋裡挑骨頭地找著碴,他也自無可奈何,只能是膝行著出了列,面色陰鬱地應了一聲。
“朕問你,中央銀行究竟是怎麼回事?上回太原一案,朕念舊,不忍重處,想著爾等會有所悔悟,卻不曾想爾等竟敢負朕若此,嘿,索賄的索賄,逃班的逃班,居然還有當班時跑去逛窯子的,好麼,朝廷居然養著的都是這麼些蛀蟲,爾給朕一個解釋,爾到底是如何幫朕管部的,嗯?”
弘晴可是早就想拿四爺父子來開刀了的,戶部那頭倒也就罷了,畢竟四爺到底是長輩,反跡未露之前,多少還得給其留點顏面,可對於弘曆這個當年的死對頭麼,弘晴可就沒那麼客氣了,不管不顧地便是一通子訓斥。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確有失察之過,不敢自辯,還請陛下重重發落。”
弘曆心中其實極其的不服氣,奈何不服氣又能如何,別說那些手下人等的過錯都有著確鑿無疑的證據在,就算沒有,值此弘晴雷霆震怒之際,哪怕再給弘曆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這等場合裡抗辯不休,也就只能是委屈求全地認了失察之過。
“爾知罪便好,朕也懶得罰你,中央銀行之事,爾就不必再管了,這就回家閉門思過去罷。”
弘晴既是決意要拿下弘曆的差使,自然不會理會其心中到底是委屈不委屈的,毫不容情地便下了旨意。
“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