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各部,依山紮營!”
李德全去後,弘晴似乎是累了,默立了良久之後,這才一揮手,聲線陰沉地下了將令,隨即,號角聲大作中,集結待命的兩萬餘將士就此散了開來,在各級指揮官的號令聲中,開始了緊張的安營紮寨之工作……
“末將參見王爺。”
酉時四刻,天已是全黑了,原本正在自個兒大帳中整理行裝的嶽鍾琪一接到弘晴有請的命令,自不敢稍有耽擱,丟下了手中的活計,急匆匆地便趕到了中軍大帳處,待得見弘晴只著一身簡樸的布衣端坐在几子後頭,嶽鍾琪不由地便是一愣,但卻不敢多問,忙不迭地搶上了前去,恭謹萬分地便是一個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且坐下敘話好了。”
面對著嶽鍾琪的大禮,弘晴並未有太多的表示,僅僅只是聲線平和地叫了起,隨手點了點几子對面的蒲團,示意嶽鍾琪自行落座。
“謝王爺賜座。”
這些天來,眼瞅著一支支部隊被調離,十萬餘大軍如今就只剩下了兩萬四千兵馬,嶽鍾琪的心裡頭實是煎熬得很,早就想著來與弘晴好生計議上一番了的,只不過嶽鍾琪城府深,倒是並未急著開口言事,恭謹地謝了恩之後,便即端坐在了弘晴的對面,身形微躬著,作出了副恭聽訓示之模樣。
“東美也都瞧見了,而今局勢已危,本王怕是不能不出手了,叫爾前來,是有一事相拜託,不知東美可願幫本王否?”
弘晴並未虛言寒暄,甚至不曾讓隨侍在側的丁松上茶,直截了當地便直奔了主題。
“王爺有事且請吩咐,末將自當竭力而為之,雖死不辭。”
儘管並不清楚弘晴到底有何迴天之妙術,也不知曉弘晴到底要自個兒作些甚事,然則嶽鍾琪卻並無半點的猶豫與遷延,一躬身,已是慨然應答了一句道。
“好,有東美此言,本王也就能安心了,這麼說罷,此番本王要對付的人並非皇阿瑪,而是藏在暗處、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八叔,局面之所以敗壞若此,便是此逆賊在背後推波助瀾之結果,而今,京師之豐臺大營已被其滲透了大半,若不早行霹靂手段,國將不國矣,本王雖是早有安排,然,若不自去,終歸難以心安,而今替身雖已備好,然,畢竟非本王真人,實不宜多露面,指揮一事便須得由東美負責,務必穩住各部之人心,至於京師之事麼,本王自會處置,東美無須掛心。”
弘晴嘉許地點了點頭,簡略地將朝中局勢分析了一番,而後麼,卻只是提出了個簡單無比的要求。
“王爺放心,末將知曉該如何做了。”
這麼些年相處下來,嶽鍾琪自是清楚弘晴算計之能天下罕有,此際聽得弘晴言明早已預案之安排,緊繃著的心絃立馬便是一鬆,當然了,擔心還是不免有的,只是並未帶到臉上來,而是恭謹地躬身應了諾。
“丁松。”
聽得嶽鍾琪應了諾,弘晴也就沒再多交代,而是一揚眉,點了丁松的名。
“末將在!”
丁松就侍候在側,這一聽弘晴有所召喚,自不敢怠慢了去,趕忙從旁閃出,高聲應了諾。
“本王不在的這些日子,爾好生配合著東美,不得有誤!”
弘晴掃了丁松一眼,神情肅然地下了死命令。
“王爺,還是讓末將陪您一道進京罷?”
此一路進京,道路迢迢不說,各處關卡也早就已戒嚴了,要想順利進京,實非易事,對此,丁松自不免擔心弘晴此去之安危,早先便磨嘰著要陪弘晴一併去,這會兒哪怕弘晴都已下了死命令,可丁松還是忍不住亢聲地請命了一句道。
“休要囉唣,你小子若跟著走,如何瞞得過營中那些探子,此事休要再提,好了,多的話,本王就不說了,你二人當得通力配合,萬勿走漏了訊息,就這麼定了。”
丁松的擔心,弘晴自是能理解,不過麼,卻並未遂了其之意,而是面色一肅,聲線陰寒地便下了最後的決斷。
“喳!”
聽得弘晴這麼吩咐,嶽、丁二人自是都不敢再多言,齊齊躬身應了諾。
“嗯,各自小心罷,本王這就先行一步了。”
二將既已應了諾,弘晴也就沒再多言,霍然而起,朝著二將拱手拜託了一句之後,便即大步行出了大帳,領著兩名同樣換好了便衣的親衛悄無聲息潛出了大營,在營外預先安排好的人手之接應下,策馬沿大道向太原方向疾馳了去……
酉時末牌,天早已黑透,飯時已過,可八爺卻還在心不在焉地用著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