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試圖趁機保住被摩阿隆一案席捲進去的諸多九爺門下,此無他,李敏銓如今力挺的人乃是三阿哥弘曦,自是不希望看到八爺一方的人馬受到太大的打擊。
“心病?好一個心病,朕看他是昏了頭了,哼,真當朕是軟柿子麼?豈有此理!”
誠德帝從來就不是個心胸開闊之輩,往年那些個和善面目其實不過都是偽裝罷了,自打一登上了帝位,真面目早就暴露無遺了的,這會兒被李敏銓這麼一撩撥,當即便毫無形象地罵了開來,若不是顧忌到弘晴在朝野間的勢力實在是太過龐大了些,只怕誠德帝這就要直接下詔收拾弘晴一番了的。
“陛下息怒,老臣以為李大人這話實是不妥之至,近年來,仁親王始終忙於軍務,向少有休息之時,若是真病了,也屬正常之事罷,陛下既已派了太醫前去,還是先等太醫診斷後再做計較也不遲。”
這一見李敏銓用心如此之陰暗,方苞可就有些看不過眼了,要知道老爺子臨終前可是有所交代的,身為老爺子的遺詔執行人,方苞自是不能坐視誠德帝父子真鬧翻了開去,這便緊趕著從旁開解了一句道。
“嗯……,那就等等看再說好了!”
聽得方苞這般說法,誠德帝也自稍稍冷靜了些,沒旁的,他不冷靜又能如何,真敢下詔將弘晴拿下麼?顯然不可能,真要是這麼做了去,被拿下的絕對不會是弘晴,而是他誠德帝自己,對此,誠德帝儘管不願承認,可也知事實怕真就是如此,無奈之下,也就只能是悶哼了一聲了事。
“啟奏陛下,王太醫等盡皆被攔阻在豐臺大營之外,不得寸進!”
既是決定要等,誠德帝倒是沒再多言廢話,滿臉陰霾地走回到了前墀正中的大位前,一撩衣袍的下襬,就此端坐了下來,也沒再去理會心思各異的方、李二人,就這麼陰沉著臉端坐著不動了,大殿裡也就此死寂了下來,直到半個時辰之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中,滿頭滿腦門汗水的李德全終於從殿外疾步行了進來,但見其跌跌撞撞地搶到了御前,語氣急迫地稟報了一句道。
“什麼?逆子,逆子!”
一聽李德全這般說法,誠德帝頓時為之大怒不已,猛拍著龍案,氣急敗壞地便罵了起來。
“李公公,這是怎麼回事,說明白了!”
眼瞅著事情有著向最壞的可能發展了去,方苞再也無法保持平常心了,也不管誠德帝如何暴跳如雷,緊趕著便出言呵斥了一句道。
“好叫方大人得知,事情是這樣的,老奴領著王太醫等人到了豐臺大營,傳了陛下的口諭,說是奉旨前來為仁親王診治的,可把守營門的將領卻說無聖旨與調兵令箭,任何人不得擅闖大營,老奴幾經交涉無果,不得不趕回報信,事情便是如此,老奴句句是實,絕無一句虛言。”
方苞乃是軍機大臣,又兼著領侍衛內大臣的職,自是有權管著似李德全這等內侍之人,他既開了口,李德全自不敢不答,這便趕忙組織了下語言,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地陳述了一番。
“陛下,軍中規矩向來如此,老臣不以為仁親王處置有甚不當之處,還請陛下明察。”
方苞是真心不願看到誠德帝父子反目之局面,待得李德全話音一落,便已是趕忙進言了一句道。
“罷了,是朕忘了此規矩,此事就作罷論好了,卿等且都說說看,此間事又將如何處置了去。”
誠德帝壓根兒就沒膽子真跟弘晴鬧翻了去,不說如今弘晴權傾朝野,論及實力,遠比他這個明面上的皇帝要強得不知多少倍,再說了,沒了弘晴的支援,誠德帝也甭想坐穩龍椅,在沒有掌握確實可靠的軍權之前,誠德帝實在是沒跟弘晴狠鬥上一場的本錢,別看其先前暴跳如雷,似乎真打算跟弘晴決裂一般,可實際上麼,心底裡卻是虛得夠嗆,這一有了方苞的緩頰,立馬便借坡下了驢,一派大度狀地擺了擺手,算是就此將太醫被阻之事揭了過去。
“陛下明鑑,臣以為西征在即,朝中實不宜動靜過大,一切還是等西北平亂之後再做計較也不遲。”
這一見誠德帝恢復了冷靜,方苞暗自鬆了口大氣之餘,還是不敢掉以輕心,這便慎重其事地提議了一句道。
“陛下,臣以為方大人所言甚是。”
李敏銓同樣不希望摩阿隆一事鬧大了去,這便緊趕著也出言附和了一把,當然了,他所站的立場與方苞壓根兒就不是一回事兒。
“哼,此事再議!”
儘管明知道方、李二人所言乃是正理,可誠德帝的自尊心卻不允許他作出朝令夕改之事,加之僥倖心理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