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山崩裂,畢竟不是地震。
除了較近的一個村子受到波及,有些房屋倒塌,禽畜傷損之外,織金縣城只是聽到一陣巨響,並無明顯晃動。
但即便如此,也足夠全縣人心惶恐。白天剛經歷鳥災,這又轟隆隆亂震,群眾紛紛跑出家門,還有男人和男人光身子的,女人和女人光身子的,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守在山腳下的那幫人傷亡甚多,本想著撿點好處,結果被砸的什麼脾氣都沒有。還沒空抱怨,得趕緊回城安撫,免得發生騷亂。
至於山上,存活的五個人死裡逃生,還沒平復情緒,又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遭。
“這,這是……”
黃副局長顫動嘴唇,匍匐著爬到邊緣,扒住斷裂的地層口探頭看去。
以他這個角度是看不到金蟾窟的,只見那地穴不知幾許深,沒有黑洞洞,反而蘊含著一股瑩瑩青光,充斥壁竅,最下面則是三眼潭水。
他瞧不出端倪,唯有仰頭喊道:“顧先生,收了神通吧,請下來說話!”
“呵……”
顧璵從石峰上一縱,宛如一隻風箏輕飄飄的蕩了下來,當快到地面時,頹垣消失,猛地突起數級石階,以供腳掌落點。
副局長連忙迎上,問道:“顧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璵沒應,轉向白雲生,笑道:“道長,你怎麼看?”
“倒像是個法陣。”白雲生頗為凝重。
“不錯,我也這個想法,許是先賢大能在魚山佈下法陣,我們得宜時機,碰巧趕上了。這靈氣沖天而起,雖然沒達到節點的程度,比之別處卻……咦?”
他話音一頓,忽覺懷中的玉如意一陣輕顫,拿出一瞧,見背面的那個奇怪符號正隱隱發光,氣息也隨之一變。
有意思!
之前只是個精緻玩物,蟾窟一出,卻似露出本來面貌,與其呼應。顧璵心中一動,放出一道神識小心探去。
神識剛接觸到玉如意,便感波動頻頻,大量的資訊浮現在腦海中:
遊仙縣,古時叫遊仙城,城西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個遊仙派,因此得名。此派規模不大,但比較特殊,正是巴蜀劍仙派的分支之一。
如意中表述含糊,他們或許惹了仇家禍事,或許碰到天災大劫,或許算出什麼後世機緣……總之在宋代時,門中大能羅勝先便尋訪各地,以轉移傳承。
尋來尋去,就找到了魚山,於是又請了精於陣法的道友,在魚山佈下一座金蟾吞天大陣。
此後每代傳人皆來此處,或看顧一二,或留下所學心得。直至明朝末期,最後一個留下記錄的道人叫李顯明,從他之後,再無敘述。
這個顧璵倒能理解,明朝後靈氣徹底枯竭,別說大能,連先天都木有,啟動不了如意也很正常。
那庹幾禪應是遊仙派的最後一位傳人,所以在如意上刻詩留字,帶入墓中。
再說這金蟾吞天大陣,無需什麼陣盤、陣旗,只需借日月週轉,四時之氣,輔以魚山的山龍地脈,便可維持運轉。
不過後來靈氣衰竭,此陣處於休眠狀態。如今靈氣復甦近十年,濃度達到了啟動標準,又趕上日月同輝異象,終於顯露真容。
“先生,先生?”
遊樂頭上包著紗布,面目髒亂,衣裳也磨成一條一條,他見對方半響不語,便小心詢問:“您發現什麼了麼?”
“哦,沒事。”
顧璵沒必要向他們詳細解釋,簡單明瞭道:“這叫金蟾吞天大陣,安全與否,我也不知。還有就是……這下面確實有寶。”
吞,吞天大陣?
有寶????
前一個的影響程度遠不及後一個,即便有危險性,追求利益也是人之本能。如果顧璵說沒有寶,呵呵,誰信呢?
“哈哈,我就說吧,我就說吧!”
遊樂情緒高漲,一個勁的搖晃弟弟,大聲道:“這就是仙緣,我們的仙緣!”
“……”
講真,兄弟倆相處十幾年,遊宇從未像現在這樣想遠離這個堂兄。他暗自嘆氣,並未應和。
副局長也極為興奮,道:“顧先生,既然有寶,我們還要商量個法子,把它取出來啊!”
“不,你們是你們,我是我。”
顧璵擺擺手,立場分明。
他心裡特淡定,能保護一個門派傳承的法陣,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取寶的?現在的道門,關於法陣一脈全部消亡,沒有半點典籍留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