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平地湧出,瀰漫臺上,只罩的人影隱綽,看不真切。
“噝,好冷啊!”
“怎麼突然這麼冷,我後背毛毛的。”
底下人紛紛抱團,只覺一股古怪的陰冷四散開來,連晴朗的天色都暗了幾分。
“砰!”
雙鐧落下,不知砸到什麼,迷霧短暫消散,又重新匯聚,瘋狂的撲向對方。這霧氣似有汙穢靈體法器之效,數息間,力士金光已有些萎靡。
“咯咯,快來呀!”
“小道長,你生的好俊俏,要不要我們陪你尋歡取樂?”
“你這道人,害我枉死,納命來!”
沈靖端則瞪大雙目,呆立不動,眼前亂象一片,妖女惡鬼,夜叉魍魎,在周身遊動漂浮,擾得心神不寧。
更有甚者,一隻女鬼伏在自己肩頭,紅嫩嫩的唇瓣咬住脖頸,那麼一吸。他猛覺心神一抽,好似三魂七魄都欲脫殼而出。
“不好!”
張守陽之所以派他,就是穩重冷靜,又不乏果決。而此刻,敵人隱去行蹤,自己深陷霧障,不能堅持長久。
他心思一定,取出一張符籙捏在左手,然後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跟著右手連劃,在符上寫了一個諱字:
上面雨字頭,下面的左半部是火,右半部是善,意指靈官。
沈靖端寫罷,雙手一合,抱了個子午訣。這是他所學中威力最大的一個術,心存死志,毫不猶豫。
“砰!”
只見他往前踏了一步,鞋底砸在木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口中喝念:“天地同生,掃穢除愆,幡懸寶號,普利無邊,經完幡落,雲旆迴天!”
“嗤!”
符籙幻化,一道青光從掌中漫出,轉眼托起一片。迷霧受青光映照,竟凹陷出一個巨大空洞,遊魂野鬼,慘叫連連。
“落幡離寒庭咒!”
杜星衍臉色大變,自己這幡是收集陰氣、幽魂煉製,可迷人神智,抽取魂魄。不想對方竟有此咒,剛好剋制。
“噗!”
他也噴出一口精血,灑在幡旗之上,剎時間,迷霧翻滾升騰,連綿不斷。
“煉化九道,還形太真。九幽諸魂,洞照池炎!”
砰!
沈靖端繼續前行,又踏了一步,之前是沉悶,現在卻是聲威赫赫。他道心堅定,膽氣凜然,自己反倒像一尊金甲神將,前去降妖除魔。
在他以死相搏,以身祭咒之下,天枰正一點點的向己方傾斜。
“弟子魂魄,五臟玄玄,鬼妖喪膽,上願神仙……急急如律令攝!”
當最後一個攝字出口,驟然青光大放,迷霧收散。
“什麼!”
杜星衍從驚亂中回神,只見沈靖端赫然立在跟前,這位招數雖然古怪,近戰卻不是強項,嚇得肝膽俱裂,轉身就要跑。
“還想跑!”
沈靖端一步踏來,拼起最後的氣力,抖出一道金光如鞭,啪!正抽在對方的天靈蓋上。
“星衍!”
張子良嗖地站起身,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徒弟被抽中,身形猛地一沉,又聽轟!轟隆隆!
木製高臺終於承受不住壓力,碎的稀里嘩啦,木板木屑四處崩飛,底下人紛紛抱頭,哎呦哎呦的被一頓亂砸。
半響,塵煙消去,眾人抬眼再看,那十幾米長的臺子全部坍落,成了一堆破爛。杜星衍就在木堆之上,仰面朝天,四肢垂地,顯然活不成了。
沈靖端也不好過,又噴出一口鮮血,靠在樂池身上,氣若游絲。
“好!好!”
張子良抱回徒弟屍身,眼睛發紅,厲聲道:“第二陣算你們贏了,此仇不報,不共戴天!張守陽,出來受死!”
張守陽自然不怕,一個起落立在對面,劍拔弩張。
“等等!”
穆昆忽然站了出來,皺眉看著場中,道:“鬥場已塌,群眾甚多,二位都是大能,為避免傷及無辜,待我們重新佈置,明日再比!”
他用的是陳述句,根本不是在徵求意見。
張守陽一瞧,一大堆破爛佔在中間,還有那麼多人,確實不適合廝殺。張子良更乾脆,道:“明日就明日,留你多活一天,我們走!”
話落,他帶著門人躍出東隱院。
“……”
群眾的心情大起大落,雖然剛才的大部分過程都在霧裡,但結尾看得清清楚楚。好傢伙,平時哪見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