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時間,便道:“好了,不打擾你睡覺了,我去別處轉轉。”
話落,身形一閃,便悄無聲息的出了屋子。穆昆搖搖頭,也自睡去。
……
夜深沉,風露輕。
顧璵慢慢悠悠的在天師府中閒逛,經過一間間客房。有的毫無反應,有的神識一探,又立即縮了回去,反正沒人打擾。
他一路走到內廳,見張金通還沒睡,正愁容滿面的枯坐。
“老天師安好?”
“顧居士!”
張金通見他進來,激靈一下子,連忙湊上前道:“你終於來了,來了就好啊!”
“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可是為明天決鬥煩憂?”他笑問。
“就是啊……那張子良詭計多端,符法多變,我擔心守陽應付不來。”
老道請他就座,十分的不委婉,就差直接說,您要是不趕時間,幫幫忙得了。
“老天師,我欠你們一份人情,所以您要是開口,即便這是你們家事,我丟開臉面,也得助上一助。”
顧璵眨眨眼,笑道:“我話說在前頭,我要是出手,那張子良土雞瓦狗一般。但修道者皆是驕傲之人,被我這一攪合,張守陽落個心境不穩,影響日後修行什麼的,我可擔待不起。”
“這,這……”
張金通汗都下來了,他有點急病亂投醫,不是百分百相信外甥能勝出,就算顧璵不來,也準備找盧元清幫忙。
結果這一聽,倒也有理,對外甥而言,確是實打實的侮辱。
“行了,您別太憂慮,萬一情況不對,我自有方法。”
顧璵來這就是給對方吃定心丸的,見狀也不再玩笑,出言寬慰,“您就睡個好覺,我先走了!”
說罷,他一甩衣袖,整個人虛虛濛濛,化作一股雲煙遠去無蹤。
…………
次日,清晨。
天還沒大亮,一干吃瓜群眾就急不可待的趕到上清宮,打算搶佔有利位置。結果都傻眼了:整座宮觀大門緊閉,居然不開放了。
這哪能幹啊,一幫人吵吵嚷嚷,讓對方出來給個說法,然而沒人搭理。有些膽子大的,爬上牆頭想翻過去,誰知裡面還有特警守衛。
幾次試探,明白了:牆可以上,院子不能進。
於是乎,西邊和南邊的兩列牆頭,就跟掛粽子一樣,密密麻麻的騎滿了人。剩下的只能擠在外面,頗有幾分世界盃、演唱會的場面。
地點還是在東隱院,倒塌的高臺清理乾淨,沒有重新搭建,就一大片廣場留了出來。沒辦法,怕二人殺招威力太大。
過不多時,眾人齊至,在伏魔殿前各自就座。
白雨一夥有幸,搶到了幾個位置,正在牆上吐槽:“那哥們不地道,說走就走,連個話都不留。”
“就是,幸虧沒丟東西,不然我準報警,以後別什麼人就往圈子裡帶。”
“人家可能有急事,至於這樣麼?”白雨還給說好話。
“什麼急事能……臥槽!”
“看那個,看那個!”
一哥們忽然指向殿前,幾人一瞧,差點沒掉下來。就在座位末端,不知何時又添了一張椅子,一個傢伙大搖大擺的坐在那裡,正是顧姜。
“……”
瞬間懵逼啊,到底什麼來頭,能跟那幫道爺平起平坐——雖然是最後一席。
顧璵感受到目光關注,也不好回看,只跟旁邊的譚崇岱聊天。倆人也好久不見,老頭改修全真丹法後,許是年紀太大,許是天資不足,進展緩慢。
他的身體本就損虧,得顧璵和小齋相助,才強撐了幾年,如今生命力快到極致,臉上呈現出一種又衰敗又虛盛的古怪氣色。
“張守陽!”
眾人剛剛坐定,便聽一聲怒斥,張子良先先跳將出來,陰沉沉道:“你我百年恩怨,今日了結,快快出來受死!”
“是該了結了。”
張守陽踱出陣營,站在場中,他不擅嘴戰,只淡淡回了一句。
“好,那就開始吧!”
一言既出,二人又雙雙退後,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沒廢話,直接開打。
“銅牆鐵壁萬丈高,四面八方不顯形……去!”
張守陽當先發難,一蓬烏光從袖中射出,到半空又分散開來,直如天羅地網向對方罩去。
這叫鐵圍城咒,可將敵人牢牢困住,動彈不得。
“雕蟲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