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赤紅,宛如一片片的流雲疊浪,帶著灼燒一切的霸道威能向顧璵席捲而來。
還沒到近前,老顧就覺熱浪滾滾,周身一陣劇痛,魂體輕輕顫抖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縮小。
他想都沒想,撒腿就跑。
“好賊子,哪裡走!”
那個自稱任亦昀的傢伙,愈發神經病附體,神念震盪暴喝,雙手驅趕著火雲,竟非要將他置於死地。
MMP啊!
這種情況,明顯不能正常溝通,顧璵只覺倒了八輩子血黴,停也不停,化作一道流光拼命向前。
那火雲的速度竟也不慢,在後緊追不捨,並在逐漸擴張。沿路奔流,數不清的低階魂體連掙扎都沒掙扎一下,瞬間就變作灰灰。
好在魂界無邊無際,顧璵可以撒著歡的飛。
不知過了多久,他已有些筋疲力盡,正此時,忽感後面氣息變弱,熾熱退散。他得空一瞧,火雲消失無蹤,那個傢伙又呆滯原地,思考人生。
它頓了半響,才慢悠悠的飄過來。
顧璵警惕的盯著對方,那小人兒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忽然拱手施禮,抱歉道:“道友見諒,實在對不住!”
“……”
老顧沒接茬,表示自己很萌很生氣。
對方見狀,不由嘴角微翹,眉眼擰成一團,似在苦笑,“我無心傷害道友,只是我修煉出了差錯,神智時常不清,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發次癲症……唉,望您多多包涵!”
“那你不會說著說著,又突然給我來一下吧?”老顧道。
“不會,絕對不會!我這癲症發作一次,下次就要隔上好久……咦?”
那傢伙莫名停頓,歪著頭奇道:“你是誰?你為什麼在這裡?我又是誰,你知道我的名字麼?”
“……”
PIA!顧璵一拍腦袋,簡直生無可戀。
饒是對方如此逗比,記憶連金魚都不如,卻也有不幸中的萬幸。它那癲症過去之後,雖然總是一副茫然的樣子,到底沒有殺心突起,再cos一波火雲邪神。
顧璵就利用它神智清醒的短暫功夫,一句句一字字,就像拼圖一樣,將亂七八糟的零散資訊拼成完整的故事。
話說道家有符籙三山,龍虎山、茅山、皂閣山,乃眾所周知。但很多人不清楚,其實元末時,閣皂山因戰亂焚燬,到了明初,三山一度改為龍虎山、茅山和武當山。
武當山也是道教名山,可在很長一段時期內,此山並不出名。
早在周康王時,文始真人尹喜隱居武當,而有隱仙一脈。然後一直到了宋朝,茅山孫元政入武當,修復五龍觀,立五龍派,這才有了第二家門派。
到元朝時,武當山開始興盛。
有全真道士魯洞雲、汪真常,清微法師張道貴、劉道明、葉雲來等,先後於武當修道。其中又有一人,為當時道教翹楚,此人出身天師府,叫張留孫。
元朝建朝之初,全真道受到重視,勢力日盛。後與佛教發生衝突,在朝廷主持下,兩教舉行了三次辯論。朝廷偏袒佛教,道教受挫,之後忽必烈下令禁道書,更是造成了沉重打擊。
跟著,當代天師帶著徒弟張留孫前往大都進諫,此事才得以緩和。
忽必烈授張留孫“江南諸路道教都提點”之職,此人共經歷成宗、武宗、仁宗、英宗四朝,備受寵遇,道門重興。
而張留孫自立玄教,被封為大宗師,弟子成千上萬,遍佈大江南北,當然也包括武當山。
後來元朝覆滅,張留孫羽化昇天,玄教解體。此時的武當山,以魯洞雲弟子張守清為尊
明朝洪武、永樂二帝,皆尊崇武當真武,賜建九宮八觀、三十六巖廟、七十二庵堂,奉養道士數千人,這才讓武當山成了全國道教中心。
期間,朝廷又與龍虎山、茅山商榷,整合管教,立張守清傳承法派為正宗,便是延續到現代的“三山正乙派”,內修全真丹法,外修清微雷法(清微雷法是符籙外功,與小齋的雷法不同)。
當時三山皈依,其它正一支派和玄教弟子,一應遵從,永為定製。
所以說起來就非常複雜,任亦昀出身三山正乙派,他的師父卻是玄教弟子,修的是天師府道法。
顧璵花了好大的勁,才將這些東西理清。
簡單一句話,任亦昀是個明代正一修士。而同樣的,他也介紹一下後續的歷史發展,倆人互相唏噓了半天。
“實不相瞞,我曾救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