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八號,陰曆七月十五,中元節。
今兒一大早,白城的老老少少就陸續出門,齊奔鳳凰山(防和諧)東麓的墓園。在鄉村和主城區通往墓園的路上,各種轎車、驢車、吉普、小蹦蹦,擠的是滿滿登登。
而在十幾裡外的山門處,也是人聲鼎沸。或者說,從入夏以來,山上就沒斷過來避暑的遊客。
這幫人三五成群,三兩一夥的往上走,當中又有一行最為顯眼:兩男四女,還帶著一隻娃娃,又有一位穿著藍布大褂,赫然是位道士。
正是顧璵等人。
話說楊青的事情解決之後,第二天他們就回了白城。沒走北面,而是從正門進,這是晁空圖的提議。
難得來一回,怎麼著也得看看全貌。於是乎,眾人權作遊玩。
“喲,這不是小顧麼?”
“聽說你發財了,啥時候回來的?”
“這都是你朋友啊?來來來,這幾瓶水拿著,爬山怪累的。”
一路上,有不少攤販熱情招呼,都是曾經的戰友。
顧璵一一應對,沒有絲毫尷尬。這也是自己的經歷,如果強行否定,就等於否定以前的生活,他還沒那麼狹隘。
晁空圖卻看著有趣,問:“你為什麼不關閉景區?也好落個清靜。”
“呵,人在俗世修行,也得沾點菸火。太清靜了,心理容易出問題,再者說,他們又去哪兒討生活呢?”
他這邊話落,晁空圖還沒講什麼,鄭媽忽然插了句:“顧,顧先生,這座山真都是您的?”
她不自覺用了敬語,
“算是吧,應該是我們倆的。”顧璵想拉女朋友的手,誰知小齋胳膊一斜,摟住了龍秋,壓根不理。
“哎喲,您真是本事啊,我們家開心有救了!”
鄭媽半誇張半誠懇的開始捧臭腳,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性格,挺內斂的,可往往環境改變人,只需要短短几天。
她的這種市儈和刻意,讓顧璵略微厭煩,不過也理解,都是愛子心切。
幾人邊走邊聊,隨著山路愈發崎嶇,人流也逐漸稀少。鳳凰山面積廣闊,分東山和西山兩條路線,他們走的是西邊。
“咦,那座峰孤拔秀美,雲霧氤氳,好一派仙家氣象!”
晁空圖腳步一頓,忽指著南面的一座山峰讚道。
“那是最高的攢雲峰,我上去過,確是仙家氣象。”
顧璵面不改色,走了一小段,也指著北面道:“那座叫箭眼峰,僅次於攢雲峰。據說是薛仁貴站在定軍山上,搭弓引箭,對著鳳凰山奮力一射,峰頂就被貫穿。從此定軍山被稱為發箭嶺,這裡就叫箭眼峰……不必當真,都是旅遊局編排的由頭,薛仁貴沒事兒射鳳凰山作甚?”
“哈,天柱山也有一座類似的,只不過叫曉月峰。”
晁空圖大笑,轉頭望去,見那箭眼峰猶如倚天長劍,而在峰頂處有一天然形成的圓形空洞,不由道:“此峰高度第二?我倒覺得不遜於攢雲峰。”
嗯?
顧璵一怔,攢雲峰863米,箭眼峰812米,50米的落差應該很明顯。他久在山中,不曾注意,晁空圖第一次來,卻格外留心。
此時被其一點,一家四口齊刷刷望去。
“哇,好像真的變高了!”小堇率先叫道。
“嗯嗯,那棵樹我記得……”
龍秋指著山腰的一株橫生松樹,道:“以前它剛好在半山腰,現在往下了。”
“有意思,莫非是人參精的緣故?”小齋道。
“不止,人參精還沒這麼大本事,應該還有節點本身的作用。”顧璵道。
那人參精已與山龍地氣連通,相輔相成,每刻都在潛移默化的改造環境。但鳳凰山自身的特質更重要,節點靈氣的濃度和活性度,自不是一般可比。
“你們說的,可是上次的人參精?”晁空圖奇道。
“是啊,一會帶你去瞧瞧。那傢伙愛喝酒,你也帶著酒葫蘆,怕是能湊一對cp了!”
小堇拍了拍他肩膀,態度特自然。晁空圖178左右,她175,女生顯個高,瞧著體位剛好。
幾人聊得槓歡,鄭開心卻累的不行了,可又不敢說,怕叔叔阿姨們訓斥。
顧璵看在眼裡,他並沒有什麼磨練心性的癖好。這小孩只是得天獨厚,有了絲機緣,但究竟收不收徒,起碼得觀察兩年。
“小秋,時候不早了,你帶開心先回去,順便備下晚飯。”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