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半山亭。
半山亭建造之初,便是招待貴客之用,兩座木樓,橫跨溪水,用竹橋相連,古樸典雅,可作歇息食宿。
如今的鳳凰山,有意將建築級別區分開。半山亭的接待等級,絕對要高過山下莊園,當然,它從完工以來,也是第一次使用。
“呼!”
蒸氣升騰,一隻修長的手伸來,直接從紅泥火爐上拿下水壺,然後沏了兩杯清茶。滾水入盞,將翠綠尚潤的茶葉一卷,頓時一股異香撲鼻。
“好茶!”
王琦深吸了一口,略晾了晾,端起來一飲而盡。剎時間,只覺腸胃滾熱,彷彿積年的寒氣全被驅除,轉而又覺筋骨通透,渾身舒坦。
“我們峨眉的茶園還在規劃,不想你們走到了前頭。”
他透過窗子,望了望遠山層林,意有所指的笑道:“正應了那句老話,一步先,步步先。”
“恰逢機緣罷了,給了我這麼優厚的環境,後天也要努力才行。”
顧璵也飲了一盞,道:“我一直在等你來,你們倒很有善心,還讓我過完春節。”
“又不是什麼急事,忙了一年,我也想休息休息。”
王琦的風格就是很隨性,胡扯了兩句,突然進入正題:“那個關攀,確實是薩滿教的暗線。你們離開後,我們也在松江河一帶徹底查了一遍,可惜沒什麼線索。那幫傢伙潛藏的本事不小,應是被你們打怕了。
唉,是我們太疏忽啊!建國前後,我們對那些民間邪教進行過一次清剿,絕大部分已經消亡。可誰能想到,一個幾千年的原始崇拜,竟然能變成這麼嚴密龐大的現代組織?”
“我也沒想到。”顧璵應了句。
而王琦話鋒一轉,道:“不過呢,他雖然死有餘辜,但畢竟是國家官員,真要處置也要按照法律程式。你就在大院門口,堂而皇之的擰下一顆人頭,這可要給我們一個交待。”
“交待?”
顧璵搖搖頭,道:“咱們也談過幾次了,用不著兜圈子,有話直說。”
“好,那我便問了。”
王琦坐直身子,盯著對方道:“我有幾不解,第一,你修的到底是什麼道法?”
之前在烏木市談判,他也隨口問過一次,但這回不同,神色極其嚴肅。顧璵在心中轉了轉,仍道:“我說過,師門有命,不得透露。”
“哼!從你爺爺到你這輩,所有的資料都在我們手裡,你哪裡來的師父?”
“呵呵,所以我才說機緣啊。”
顧璵頓了頓,索性提醒一二:“夏國數千年,大能無數,連靈氣都可復甦,你怎麼就知道沒有先賢遺澤?”
“……”
王琦瞬間明白,甚至連線下來要問的都有了答案。原來政府一直處於思維盲區,哦,其實也不算盲區,只是戰略高度不同,容易忽視一些基本因素。
對國家而言,壟斷資源,維持穩定,有序發展才是要務。若非這次衝突,他們還不會重視修士的個人屬性,以及修行界的各種基本法。
眼下,腦子裡的彎兒一轉,什麼都理清了。可也沒辦法,總不能硬逼對方交出來。
“小顧啊,你真是,唉,把我們都涮了一道!”
“別這麼說,我和小齋從始至終,都是自保而已。”
顧璵茶沏二遍,示意道:“請!”
“咕咚!”
王琦一口氣幹下,好像沒了談興,道:“今年我們會有大動作,或許會出現一些騷亂。鳳凰山現在的態度,我們還是很滿意的,希望你們繼續保持。好了,我該走了,有機會再聊。”
說著,他穿好外套,走到門口似又想起什麼,回身道:“對了,國外也不太安穩,若有一日……呵,千萬別丟了臉面。”
…………
岳陽,鶴龍湖鎮。
該鎮在南洞庭湖濱,轄區有一大湖而得名。鶴龍湖屬於洞庭水系,面積餘畝,盛產閘蟹、甲魚、桂魚、叉尾肥等多種水產,已然形成了品牌市場,加之旅遊產業開發,所以經濟也比較發達。
戴家是鎮上數一數二的養殖大戶,主養魚、螃蟹和甲魚。家中有一獨子,名戴函,大學剛剛畢業。
此人身材略矮,外形白胖,小眼睛一眯,跟只大白饅頭似的,看著就很想捏。他本來找了份工作,幹倆月就把老闆炒了,回家當米蟲。
父母也不在意,反正那麼大家業,能養得起。
往年的春節,戴家是正忙的時候,因為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