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惹禍的那人看著隊伍遠去,使勁咬了咬牙,終究不敢違抗。他左手在右手上輕輕一彈,便有一片指甲脫落,化成了一隻小蟲。
他拈起小蟲嚼進嘴裡,不多時,已是七竅流血。
……
有了教訓,一行人更是謹慎,不敢亂碰。
這通道似乎無限長,走了好久都沒到盡頭。裡面的氣息也愈發古怪,他們只覺身上越來越冷,隨後又越來越熱,最後分不清冷熱,被兩種能量夾擊,顯得極為難受。
又走了漫長一程,近乎到山腹的位置,前面才出現一方洞窟。四面立著十二根石柱,圍成一圈石廊,正中卻是一座圓臺,附近還有幾具屍骨。
“去搜一搜!”
大法師見前方無路,便吩咐下去,自己也湊到一具屍骨前,細細檢視。
這屍骨不知過了多少年,只剩一副骷髏架子,外面罩著破衣爛衫。它的姿勢很奇怪,類似佛門中的禪坐,部分骨骼也呈現出晶瑩的潔白色。
他伸出手指,在截白骨上輕輕一戳,只聽“哧啦”一聲,指尖像被溶化了似的,瞬間消去了一小段。
“桀桀……”
大法師不怒反笑,嘶啞道:“果真是佛門賊禿,還是修成佛性的老傢伙。好啊,好啊,任你生前風光,死後還不是落在我手裡。你這副半舍利架子,夠我煉出幾隻極品鬼頭了。”
他詭笑了一陣,便掀開那腐爛衣衫,開始摸身搜尋。不過很可惜,入手光溜溜一片,什麼都沒找到。
“哼!”
他冷哼一聲,又到了一具躺倒的屍身前。這具完全相反,骨骼漆黑,且多處變形,倒像只似人似狼的怪物屍體。
他卻面色一凜,鄭重的拜了幾拜,隨即搜身,居然搜到了一枚骨牌。
接著是第三具,看不出什麼頭緒,不過也摸出一枚玉佩,正面刻著陰陽魚,反面刻著雲紋,形姿飄逸。
道門中人?
大法師一怔,看來那場爭奪西域傳教資格的大戰,道門也有參與。只是不知為何退出,讓佛門撿了便宜。
他翻遍了幾具骸骨,只找到兩樣東西。
“我們仔細搜過了,沒發現機關暗道!”
此時,手下人紛紛稟報,四周確實無路。
“哦?”
大法師目光閃動,順著洞窟地勢掃去,最後停在那個圓臺上。
他踩上臺子,見是一大塊石頭雕成,上有自己這一脈的鬼面圖騰。而按照五行方位,邊緣處各有一個凹下去的方孔,孔與孔之間有細槽相連。
“……”
他思考片刻,忽道:“你,你,還有你們幾個,站到那裡去。”
被點名的五人不明所以,老老實實的上了臺子,又分開站好。大法師穩居中央,摸出一隻骨盅,伸手一拍。
五隻實體小鬼從盅內飛出,各逮住一人,撲到頭上就開始狂啃。
“啊!”
五人死命掙扎,可惜無濟於事,鮮血順著頭部嘩嘩流淌,正流到那方孔中。
“啊啊……救命!救命!”
他們嘶嚎痛呼,慘不忍睹,其餘人冷冷瞧著,竟無一絲不忍。隨著血越流越多,很快灌滿了方孔,接著又灌入細槽,緩緩相連。
“轟!”
當血槽連為一體,圓臺突然顫了一顫,然後慢慢的往下沉。
“還不過來!”大法師喝道。
那幫人如夢方醒,帶著鬼人跳上圓臺,一點點降到了地底。
他們都是薩滿遺民,學的也是殘缺秘術,沒體會過祖先全盛時的那種輝煌。但此時此刻,包括大法師在內的所有人,都平添了一份榮耀和激動。
在數百年前,或許更久,竟然能在火焰山中開闢這樣一方天地,簡直歎為觀止。
圓臺沉降了十米左右,終於停止了動作。下面是更大的一個洞窟,靈氣異常濃郁,並且很清晰的分成兩塊。
一團黑氣,一團赤氣,涇渭分明。
而在它們交接的地方,卻凹陷出一池混色液體,池邊修築著一座祭壇,周圍亦滿是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