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涵拄著登山杖,道:“太清宮去過吧?前任觀主草包一個,我找他算過命,滿嘴胡謅白扯。但是幾個月前,忽然就換了觀主,那叫一仙風道骨。我跟人家聊過幾句,真真是高功大德。”
“還有群裡的道友,也是幾個月前,忽然發現當地的宮觀人員變動,風氣肅清。這明顯是上頭整頓,不合格的都得下去。”
張千秋託了託揹包,介面道:“但惟獨一個地方例外,就是紫陽觀,陳秋林還當的好好的。”
“你是說,他背後有人罩著?”李冬問。
“我不確定,反正不正常,不正常就是有問題,咱們得去瞅瞅。”
三人邊走邊聊,很快到了半山腰。此處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空山幽靜,帶著幾分陰寒蕭索。
他們混不在意,直接找到紫陽觀,見了陳秋林。
小宮觀沒那麼多講究,張千秋數出十張大票,咔咔往功德箱裡一塞,都不用自己張口,那道士就開始拉皮條,請了觀主出來。
寒暄一二,眾人又進了內室,裝模作樣的就坐品茶。
“道長,您修道有多長時間了?”閆涵問。
“我十二歲拜師,也有三十六年了。”陳秋林捋著長髯。
“哎喲,那您真是道法高深,失敬失敬。”
“呵呵,不敢當,略知皮毛……”
閒扯了一會,張千秋轉了轉眼睛,忽問:“道長,我聽說山裡面都封了,您曉得怎麼回事麼?”
“哦,說是建個研究所,保護自然生態。這個好啊,保護環境是應該的,應該的。”
“您進去過麼?”
“那倒是沒有,我很少往山裡走動。哎,我們不說這個,你們今天來此,就是有緣。不如各請一盞蓮花燈,放在老君像前,也好保佑平安。”
請個錘子!你們家老君稀罕蓮花燈?
三人頓時沒了心情,套了半天話,見此人滿嘴銅臭,不免有些失望,當即告辭。
從紫陽觀出來,張千秋還在鼓勵同伴:“別灰心,早就知道他是個老騙子,真相肯定在裡面!”
“對對,肯定在裡面!”
說著,三人繼續前行,走了四十分鐘左右,終於停住腳步。
只見一道長長的鐵絲網攔在前面,兩米多高,上有尖刺,從山深處繞過來,又拉到另一邊,看不見頭尾。
“哇,這個厲害了!”
閆涵大嘴一咧,拉開揹包就要掏傢伙。李東趕緊拍了拍他,低聲道:“哎哎,那有個攝影頭……別看別看,就當沒發現,咱們過去點!”
好嘛!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旁邊移了十幾米,好容易找到了一個死角。閆涵確認無事後,才從包裡掏出一個超級生猛的斷線鉗。
他蹲下身,夾住一截鐵絲,雙手較勁,就聽嘎嘣一聲,瞬間斷成兩段。
“你們看著點兒,別被人逮住。”
“看著呢,你速度!”
閆涵手藝精湛,很快就剪了一個豁口,勉強可以過人。
“快快!”
三人不敢怠慢,暗戳戳的依次穿過,又弄了些野草把豁口掩蓋,才貓著腰鑽進樹林。
他們自以為隱蔽,孰不知,就在不遠處的高樹上,某人耷拉著兩條長腿,晃裡晃盪的一臉戲謔。
……
“呼哧……呼哧……”
李冬喘著粗氣,體力消耗太大,已有些不支。
他拄著閆涵的登山杖,走走停停,拖累了不少速度。其實很奇怪,從進了鐵絲網,他就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暗中窺探。
張千秋和閆涵卻興致極佳,一路討論著鳳凰山的各種可能性。這是他們第一個副本,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仨人又走了一段,李冬望望天空,只覺黑雲壓頂,光線愈發黯淡。
“哎……”
他忽地頓足,似乎有些難受,問:“你們有沒有感覺涼颼颼的?”
“沒有啊!”
“你出汗了吧,風一吹才覺得冷。”
“可我後背怎麼,怎麼……”
李冬擰了擰身子,反手就摸向背部,指尖所及,沒有想象中的溼冷衣衫,反而摸到了一坨粘滑綿軟的物體。
什麼玩意兒?
他一激靈,想也不想就使勁一扯,然後往地上一甩。結果手剛甩出去,那東西猛然動了起來,哧溜溜的纏在胳膊上,又順勢一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