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虛特及時的帶節奏,驚道:“不過我聽說煉屍的條件極為苛刻,數百年都沒有記載了,會不會是假的?“
“不不,這根骨硬性錯不了,外觀形態更錯不了。如果我沒猜錯,這具屍應該到鐵屍境了!”
隨著二人議論,啪!畫面又變為黑暗,會議室中似還震盪著剛才的餘響。
“……”
眾人皆自沉默,卻是信了九分。
而張金通左右一瞧,簡單介紹:“此人叫李肅純,出身茅山七十二下院,師父已經亡故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張妙賢道。
張金通瞄了他一眼,神色微妙:“京城。”
京城!
這倆字一出,在場的都懂了。簡單講,這叫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只要你點頭,自有大把大把的資源向你傾斜。
無論是清微派的雷法,茅山派的符籙,都有希望重現。
眾人經過一番短暫的猶豫,都很堅定的下了決心,大好機緣在前,縱有束縛險阻,只一句話:這道,你求還是不求?
更何況,就算他們拒絕,又拒絕得了麼?於是大家思索過後,調整情緒,紛紛轉向一些更實際的問題:
“各派的名額可有限制?”
“無,多多益善。”
“倘若沒有弟子,又該如何?”
“您可以自己前去,一視同仁。”
“除了弟子,還要我們做什麼?”
“暫且沒有。”
“金通……”
年齡最長的薛明心一直不語,似在想什麼事情,此時忽然開口:“全真那邊也是如此?”
“……”
屋內瞬間安靜,張金通則眉頭一皺,沉聲道:“不錯,白雲觀想必也在舉行法會,我們收到的資料應該相差無幾。”
他頓了頓,接著道:“諸位老修行,既然你們都在這,我就說上一說。我們兩派爭了一千多年,以前爭天下道統,現在爭官身待遇。而此番道法重現,我覺得是天賜良機,是劫是禍是福緣,全憑本事,我們一定要爭一爭。
你們先行回去,還有幾天考慮時間,下個月一號,讓你們的人選再來龍虎山!”
…………
江州,穹窿山。
譚崇岱在靜室打坐半響,卻忽地嘆了口氣,自覺心神不寧。他索性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院中的那棵老樹出神。
江南六月,草木極盛。
那老樹長了幾十年,仍然鬱鬱蔥蔥。而在樹旁的牆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藤蔓,像一小條瀑布從空中垂下,彷彿在流動著翠綠。
這樹,是他師父親手種下的,那藤蘿,卻是初生不久。
他看著它們,忽覺時光變幻,悠悠交錯。
話說譚崇岱參加完法會,返回道觀後,就處於一種很複雜、很亢奮的狀態。他早已知曉此事,但這次是政府推動,龍虎山牽頭,全道門都參與其中……意義不同凡響。
他已經六十多歲了,還是一派宗主,如果與別派弟子同去,未免有些丟人。但是,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向道之心,已決定豁出這把老骨頭,去搏上一搏。
……
松江,太清宮。
薛明心端坐靜室,身姿挺拔,絲毫沒有萎靡之相。他今年八十七歲,十三歲修道,幾乎與夏國同歷史。
而在他對面,恭恭敬敬跪著兩個人,一人三十來歲,一人六十出頭。年輕點的面色微妙,不敢多言;年長些的卻滿臉悲慼,連番道:
“師父,求您開恩!”
“師父,為什麼師弟能去,我卻不能?”
“師父……”
他求了半響,薛明心終道:“你年歲已長,資質有限。我壽元無多,本想著讓你接任主持,你這一去不知前路如何,恐怕又誤修行又誤自身。”
“師父!”
那人連磕了九個響頭,泣道:“我自幼拜在您門下,苦心求道,如今機緣在前,我就算碎首糜軀,也要試上一試。”
“唉……”
薛明心看大徒弟如此,終究不忍,嘆道:“罷了罷了,你們便一同前去,下去吧。”
……
句容,茅山道院。
茅山的前身是上清派,源於漢時,到南朝陶弘景時期,才正式確立了茅山宗。所以道門之間的稱謂,通常要在前面冠名,為上清茅山。
而到了明代,全真派大舉南下,丘處機建立的龍門派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