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柱山的工作已了,顧璵跟王琦談妥條件,一刻都不想多呆,麻溜閃人。不過他沒回去,反正距離不遠,就順道來江州瞧瞧。
至於那些東西,什麼靈石、種子之類的,還得等些日子才能到位。
而此刻,譚崇岱一見是他,簡直又驚又喜:“顧小友,你怎麼會在江州?”
“我前陣子一直在潛州,最近事情忙完了,就拐個彎來看看您。”他笑道。
“你這個彎拐的仁義,難為你還記著老道!”
譚崇岱是真的高興,湧出一股久違了的招待遠方客人的心情。
倆人說著進到後舍,顧璵一瞧那架勢,飯桌已經擺好,桌上有個水壺,涼涼的還沒燒,便道:“來的不巧,打擾您吃飯了。”
“無妨,晚些吃也沒什麼……你先坐,我去燒水。”
老道提著水壺去廚房,眨眼又抹回來,繼續問:“這次就你自己麼?江小友可好?”
“她在家修煉,一切都好。哦對了,我還得說聲抱歉,這段時間太忙,幫您尋找弟子一事,還沒什麼頭緒。”
顧璵有點慚愧,答應人家了,結果自己沒花心思,以後要多留意一些。
“唉,緣分未至,強求不得。”
譚崇岱略有遺憾,可也沒太大的反應,看上去頗為淡然。
倆人聊了一會,水已燒開,老道便提了壺過來,沏了兩杯苦茶。堂堂一派宗主,竟然要自己燒水煮飯,也是心酸。
顧璵一邊喝著茶,一邊隨意打量,目光掃來掃去的,忽然就停在牆邊的矮塌上——那裡放著一張帶八卦圖的別緻請柬。
這貨非常好奇,特想拿起來瞅瞅,可又覺著沒禮貌。
譚崇岱見狀,卻主動遞了過去,笑道:“這是剛收的,正一派要舉行傳度法會,請我去觀禮。”
“正一派?喲,天師府啊,這可是大名鼎鼎!”
顧璵看完請柬,同樣心裡一抖,沒辦法,在這種敏感時機搞這種活動,怎麼想都有貓膩。他迅速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很多地方都想不通,問:“前輩,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呵呵,很簡單。你知道一千年來,道門更迭,最核心的一個字是什麼麼?”譚崇岱笑道。
“不知。”
“就是爭!”
他喝了口茶,道:“以前皇帝信神,所以爭的是道統,是信眾,是朝廷支援。現在不一樣了,但也在爭,只是爭的是名頭,是錢財,是官身。
我們道教協會,一位總會長,十九位副會長。全真佔了十五,正一隻佔了五席,這就是官身,是威風!
如今的道門,早就跟政府密不可分……哦不,應該說,早就被牢牢的掌握在手裡。誰跟上面親近,誰就能得到好處,你是聰明人,不用我多講,你也清楚。
如果依你所說,道法已經重現,那他們的目的就很明顯了。不出意外,全真各派也一定收到了請柬,落款應該就是白雲觀。”
嗬!
顧璵真挺意外的,甭看對方貧困潦倒,鬱郁不得志,可剛才這番話,著實刮目相看啊。
到底是一派宗主。
而譚崇岱話裡話外,還有一層意思沒說,當然他也明白:以目前的環境,兩家道派絕不可能擅自做主,背後必然有官方主導。
他搞懂了這點,又問:“前輩,那您準備去麼?”
“去,為什麼不去?”
“可,可這是……”
“你想說我要賣了這把老骨頭?”
譚崇岱並不羞惱,道:“小友,你有你的資質和天緣,我羨慕不得。而同樣,你也不會理解我這等人的心情。我一生只為求道,這一次,或許就是我的機緣。哪怕它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試試才知。”
“……”
顧璵沉默半響,最終深施一禮,“受教了。如果您有什麼困難之處,請儘管開口,我們能幫的一定幫。”
…………
夜,江州大學。
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飯館裡,顧璵正陪著一位宇宙超級無敵可愛美少女吃飯。他的本意很好,既然來了,怎麼也得看看小姨子吧?
結果哩,他坐下五分鐘就想掐死丫的!
“姐夫,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不是說了麼,我去潛州有點事,順道的。”
“那你為啥來找我啊?”
“我就認識你,不找你找誰?”
“那,那你為啥晚上來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