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雨。
這場雨不算大,淅淅瀝瀝的,澆在身上卻透出一股清寒,似在提醒著冬季即將到來。
街道蕭素,行人奔走,顧璵坐在計程車裡,左邊是碩大的揹包,前面是嘮嘮叨叨的老師傅。
“小夥子,你這是旅遊剛回來啊?”
“不是,正準備出去。”
“哦,那你肯定往南邊走,去交州還是瓊州啊?”
“江州。”
“喲,我告訴你啊!江州比咱們這邊更冷,哪兒都沒暖氣,氣候還潮。我媳婦兒就是南方人,當初去她家裡,不怕你笑話,因為沒暖氣差點分手……你說也怪啊,南方人老以為北方人抗凍,其實都是裝備好……”
“……”
顧璵無語,叨逼叨叨逼叨個沒完,還不好意思不回話,只盼著快點到地方。
話說倆人為了這次遠行,都做了很充足的準備,今天便是出發的日子。傍晚的火車,現在是中午,還有四五個小時。
這天陰冷冷的,總不能在外面逛蕩,於是小齋就給了個地址,她家的。
一個辣樣的女孩子,主動邀請,還說要親自下廚,準備午飯,這意味著什麼?
這什麼也不意味!
雖說談戀愛哪會,顧璵在女朋友家裡放飛過子孫,但現在不一樣,他和小齋是純潔的革命友誼,境界高到沒邊兒,那叫一肝(gan)膽(chai)相(lie)照(huo)。
今天的路況不錯,約莫十幾分鍾後,車子就停在了小區外面。他跟著一個住戶進院,找到5號樓,乘電梯上去。
“咚咚咚!”
他敲了幾聲,門開啟,卻不見人影。正奇怪間,忽然一個蛇頭探了出來,得得瑟瑟的吐舌頭。
好嘛!
顧璵一瞧,那蛇就盤在門鎖上,尾巴緊緊的纏住把手,隨著尾巴一拉一收,門鎖也一開一關。
“小青,拿雙拖鞋!”
此時,廚房裡又傳出一個聲音。那蛇聽了,哧溜滑到地上,到鞋架前尾巴一卷,就挑了雙嶄新的男士拖鞋。
“……”
顧璵狂汗,進屋就問:“你養的是蛇還是狗啊?”
“狗可不中用,又吵又麻煩。”
小齋繫著圍裙,趿拉趿拉的走出來,手裡還端著盤菜,道:“那邊洗手,這邊吃飯,揹包放哪兒。”
“哦……”
他頭一次來,怎麼著也得有禮有節,一切聽主人安排。
而他邁入正廳,不由四處打量,這房子的面積很大,設計的空間感也很好。就是那種,刷!心胸豁然開朗的敢腳。
稍作收拾,四道素菜已經擺上了桌,小齋又問:“喝酒麼?”
“喝點也行,度數別太高。”
“那就清酒?”
“可以。”
她跑到吧檯,拎了瓶度數較低的清酒,手指一擰,嘎嘣就開了。倆人對坐,各拿著一隻小酒盅,像模像樣的自我祝福:
“一路順風!”
“旅途愉快!”
“當!”
那酒盅一碰,齊齊下肚。而顧璵夾了口菜,品了品道:“嗯,炸醬麵好吃,這個更好吃。”
“會說話,再幹一個!”小齋倒酒。
“呵……”
他失笑,又陪著喝了一盅,問:“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挺愛喝的?”
“我只喜歡在家喝。”
她倒上第三盅,笑道:“自己喝,跟你喝,都喜歡。”
“當!”
這兩個貨剛上桌,咔咔就喝了三輪。
其實很神奇,無論在他家,還是在她家,倆人都沒有不自然。今天也如此,吃吃喝喝,說說聊聊,話題自然引到這次出行。
“……神霄派中期,最出彩的就是薩守堅。據說這人跟王文卿、林靈素、張繼先(龍虎山天師)都學過道術,一是咒棗術,一是五明降鬼扇,一是雷法。咒棗能治病救人,雷法能滅邪除妖、祈晴禱雨;五明降鬼扇能起死回生。後來薩守堅到處傳道,又分衍成西河派和天山派。而王文卿、林靈素一脈,現在只剩下穹窿山派和玉真派,但玉真派查不到資料。
所以我們這次的路線,先到江州的穹窿山,再到蜀州的西河派,然後看情況,也可能去天山。”小齋簡單介紹了一番。
“神霄開宗立派,張繼先也出力不少,而且龍虎山也有雷法,要不要去看看?”顧璵問道。
她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