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咻……咻……”
黑夜前的空山,寂靜寥落,不見一個人影,只有晚歸巢的倦鳥扇動著翅膀,發出撲簌簌的聲音。而在一條下山的野徑上,卻忽然響起了一陣哨響。
那哨聲銳利明亮,傳出去很遠,又消失在密林層葉中,歸於平靜。顧璵放下手指,無奈道:“看來真的生氣了,不理我。”
“沒事兒,我讓小青去哄哄。”小齋笑道。
“哄哄?你確定不是打架?”他蛋疼。
“打架也是一種緩和方式,你不懂。”
姑娘說著,就輕輕一甩胳膊,那青蛇水一樣的滑落在地,不解的看著主人。
“你在家也憋壞了,就放你一天假,明天我來接你。”
“噝噝!”
青蛇一聽,樂得頓時裝成狗,屁顛屁顛的圍著主人打轉。待對方同意後,才身子一扭,搖搖擺擺的遊向林叢。
顧璵一直覺得很神奇,不禁問:“它怎麼就能聽懂呢?”
“它聽不懂,但能理解我的意思。我這門馭蛇術,對蛇的靈性要求極高,不然收了也只是玩物,沒多大用處。”
小齋繼續往下,邊走邊道:“我師父有一條白蛇,陪了她三十年,她故去的時候,那蛇仍有壽命,但自己鑽進火堆,最後也死了。”
“倒是忠義可敬。”
顧璵嘆了聲,又惦起一事,問:“對了,你住的那個村子在哪兒?”
“長白山下,松江河。”
“長白山?”
他一怔,原以為就在盛天附近,沒想到還是鄰省的,又問道:“你師父就收了一個徒弟?”
“嗯。”
姑娘摘了片樹葉,拿在手裡把玩,道:“她年歲不大,始終一個人住,只有那條白蛇陪著。我在她身邊呆了七年,之後回到盛天,每年少有相見。高中的時候更忙,直到臨終前才見了一次,感覺很悽楚。”
“是啊,沒有妻兒陪伴,終究孤苦。”
“妻兒?”
小齋回頭瞥了一眼,笑道:“我什麼時候說她是男的了?”
“呃……”
得!那貨尷尬的要死,老老實實的閉上嘴,只悶頭行路。
話說倆人出了荊棘林,轉至半山腰,就已經到了安全地界,現在這條野徑,更是顧璵挑貨上山用的,熟的不得了。
所以他們也不急,晃晃悠悠的走著,天色剛黑了一點,正好下了山。
周遭還是那麼冷清,沒什麼人家,只有那個老鰥夫的小院,孤零零的戳在對面。倆人揹著包,胳膊和腿上帶著一道道的劃痕,腳下是坑窪不平的土路。
此處比山中更靜,市區的喧囂完全被掩蓋,聞不到一絲熱鬧。
走著走著,只覺天光愈暗。顧璵抬眼望去,見那穹頂如墨,傾盆籠罩,只一輪明月孤懸在夜空之中。
他忽問:“你說,上面有仙人麼?”
“上面只有石頭和石頭坑。”小齋也抬著頭。
“那我們現在,在幹什麼呢?”
他有些不確定,這歷史長河千年演變,如今科學這麼發達,單單一個登月計劃,就把所有的大神話轟殺乾淨。
“我們?”
小齋卻毫不猶豫,笑道:“當然在開創未來啊!”
…………
他們下山之後,便找了家診所簡單處理。幸好那荊棘沒有毒,塗了藥水也就ok了。
顧璵之前沒有訂房,因為不知啥時候能結束,這會才跑到酒店,要了一個標準間。倆人都不怎麼餓,直接上樓。
他在走廊等了一會,小齋先進去換了身衣裳。
白t恤,寬鬆的休閒褲,踩著兩隻涼拖。她個子那麼高,腿又長又直,面板也好,但從不露腿,不穿絲襪,更沒有勒得緊緊的打底褲。
顧璵見了幾次面,下裝就沒有短到膝蓋以上的。
而此時,倆人正坐在沙發上,這一天算是有驚無險,回到人世間,心情都很放鬆。隨便聊了幾句,小齋就拽過揹包,翻出那幾份資料,道:“你先看看,然後再說。”
“這什麼?”
他接過一瞧,先注意到了紅筆標註,問:“這個是時間?”
“嗯,我按時間分成了四個階段。”
“哦……”
他點點頭,便捧著在燈下細讀。
那第一份文稿,從年代上看,應是兩千二百多年前的先秦時期。而文稿開篇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