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齋說的是實情,那自古仙以來,便有數不清的前輩苦尋探索,就為了給後人爭一條活路,以免修行消亡。
只可惜,他們的努力也抵不過天命大勢。即便已經衰敗到從後天返先天,借假修真的程度,但只要靈氣一盡,皆作灰灰。
這些波瀾壯闊,歷史塵煙,後人聽著或許心生感慨,但也僅此而已。年代太過久遠,以前再牛逼又能怎樣?
所以最實際的,還是靈氣恢復,重現人間這點。倘若推測成真,那大可憧憬一下日後的變化。
顧璵之前被莫老道一頓安利,還以為食氣法跟南宗有淵源,眼下一想,媽賣批!自己修的是正兒八經的古仙道法。
而此刻,他聽小齋問話,立馬就記起了那句“當然在開創未來啊!”
當時感覺很中二,可現在呢……
呼!
他只覺有一簇火焰在心底點燃、燃燒,雖然微小細弱,卻頑強的發散著光芒。而再看向小齋時,目光大為不同,這已經算半師半友了。
顧璵沉默了片刻,忽然挺鄭重的站起身。
“你幹什麼?”姑娘奇怪。
“客套話也不說了,我沒什麼可謝的,只有食氣一法,你若不嫌棄,我……”
“千萬別!”
小齋擺手,笑道:“我自有法脈,學了你的道法,我是要背叛師門麼?”
“可那《攝龍五雷內法》失傳已久,你若一生尋不得,可能就無緣修行了。”他說服著對方。
“修行最重道心,我投機取巧,必會根基不穩,日後也得出岔子。”
“這不算投機取巧,我得了,是我的機緣。現在贈予你,那便是你的機緣。”
“嘁,詭辯!”
這兩個貨,一個真心實意的為對方好,一個死倔死倔的不接受。如此掰扯半天,小齋不耐,只得道:“這樣吧,過段我打算去南方一遊,你既然有心,就陪我同去如何?”
“好,隨叫隨到。”
他立馬點頭,又問:“你去南方做什麼?”
“我最近檢視道經,說雷法源於北宋,為神霄派初祖王文卿所創。王文卿渡江,行野澤中,遇異人,得授‘飛章謁帝之法及嘯命風雷之書’。”
小齋喝了口水,接著道:“不過神霄派有個二當家,叫林靈素。同樣有記載,說他遊西洛時,遇一道人,與之交遊數載。一日道人去世,遺囊中有書三冊,名《五雷玉書》。”
“《五雷玉書》?可與《攝龍五雷內法》有關?”顧璵問道。
“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我只知宗派道法都是一脈相承,縱有改良,也不離其宗。但像神霄派這樣,大當家、二當家都得了雷法,從開始就有兩套體系,這就太奇怪了。聽我師父說,我這一派源於初唐,道法於宋代失傳。時間點對得上,所以我想去看一看。不過神霄派衰敗嚴重,連宗壇都沒了,還得費一番功夫。”
“原來如此。”
顧璵聽罷,笑道:“我也正想出遊,一直被事情拖著,這下倒好了。”
當即,倆人做了約定,待冬臨初雪,便一同南下。
這一晚,他們聊了好久好久,似有說不完的話題。靈氣恢復這個猜想,還不能完全證實,畢竟只是鳳凰山一地。
於是倆人商量,要多關注全國各地的新聞,尤其動物突然傷人的訊息,希望能捋清一二。
直到十一點多鐘,顧璵才起身離開。
到了一樓大堂,值夜的服務生還一臉同情:若是開房的,早就啪完閃了;若是住宿的,也該處在偉大的賢者時間。
這個狀況麼,只有一種可能,沒套兒了!
…………
小院,月明。
天氣微熱,臥室的窗戶敞開,夜風清涼。室內燃著驅蟲香,青煙嫋嫋,又淡淡的飄出窗外。
顧璵躺在床上,毫無睡意,看著那月光出神。
他躺了一會,就索性起身,伸手按開燈。然後轉去西屋,翻出那份心得筆記,執筆坐在桌前。
今晚給自己的衝擊力極大,同時也生出了一些新的想法。
如今道法末路,各派傳承衰敗,是大悲之狀。而另一面,靈氣卻可能重現人間,又是大興之勢。這種強烈對比,傻子都能猜得出,正是風雲驟起的前兆。
而自己,已經先行了一大步。
之前呢,他總有些模糊,經過此番對談,卻是雲開月明。比如食氣法,他一直以為是挺基礎的東西,往上還有築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