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璵自己跑去洗手間,過後出來,也巧,正碰到曾月薇要進去。
她一見,就把他扯到牆角,問:“你怎麼在這?”
“我約了朋友啊。”
“你先別約了,現在聽我的,趕緊去客運站,買張票回白城。”她很著急的樣子。
“我……”
他簡直懵逼,又見對方指了指不遠處的包廂,瞬間明白,神奇道:“我惹到他們了麼?”
“嘖,他們想收拾一個人還要理由麼?我太瞭解那幫傢伙了,今天正好氣不順,你是撞槍口了。反正你快點回去,上車就沒事兒了。”
曾月薇是真心實意的提醒,可越真切,顧璵就愈發恍惚,因為包廂裡的對話聲清清楚楚的傳到他耳朵裡:
“放心,我已經告訴老狗了,他是行家,沒出過一回差錯。”
“馬勒戈壁的從早上就不痛快,那女人上車就給我使臉色,把老子弄急了,我管她是誰!”
“呵,你不是說要慢慢來麼?”
“那也是有限度的!她們家老太太有點能量,可我也不在乎,真要槓起來頂多費點手腳。哎你說,她指不定怎麼想的,明知我吊著她,還巴巴往前湊,這算不算半推半就?”
“我覺得是欲拒還迎。”
“反正都一樣,明知道我想上她,愣是不躲,還得聽著我的。這特麼就是犯賤!”
“……”
顧璵默然。
曾月薇愈發急了,道:“你愣著幹嘛?別害怕,他們最多找些打手出出氣,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對話聲仍在繼續:
“你這回栽了吧,那女的也不是善茬。我看她是故意挑個爛的,就是不想給你臉。”
“也不一定,或許真不懂呢。”
“她告訴你的?拜託,你第一天出來混啊?女人的話聽一半留一半,照我說,直接上了得了,最煩你這種調調。”
“我這叫培養。”
“艹!培養個蛋蛋!”
“……”
顧璵默不作聲的聽著,忽然覺得很奇妙。
一個是性格強勢,追求利益,心機深沉的女人,但她並不壞。那兩個是外表光鮮,事業成功,有相當社會地位的男人,但他們並不好。
此刻,這個搖搖欲墜的女人正真心的幫助自己。兩個男人卻習慣性的,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的,在決定自己今天的命運。
顧璵21歲,人生不長,經歷不多,所謂的世事人性,他還遠遠看不透。但這一瞬,他突然有了感覺,說悟談不上,就是多了些理解。
……
包廂裡,倆人的話題已經改變,在他們看來,這都是小事,用不著費時間。
而說著說著,賀天忽覺胳膊一涼,似有細風拂過,那涼意順著往下,隨即消散。他搓了搓胳膊,有些奇怪。
“怎麼……”
李洋問出半句,竟也覺得脖子一涼。他反應不同,先瞧向門口,見門開著一條縫,卻是曾月薇出去時沒有關嚴。
他起身關好門,又感受了一下,這才抹身回座,笑道:
“沒事兒,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