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曾家走了一遭,顧璵的生活並沒有什麼變化,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通訊錄上多了三個聯絡人。
曾家姐弟有工作要忙,次日就回了盛天。倆人心思相同,都抱著交好的想法,而其中又帶著一絲異樣:曾月薇被清蕊香打過臉,一直憋著口氣,怎奈老人家看重顧璵,這口氣就不好撒了。
俗話說,米無百樣米,人有百樣人。姐弟倆有才幹,有腦子,唯獨一點,就是度量不夠大。相較曾奶奶的歷練豁達,他們還差得老遠。
至於顧璵,經過這一次會面,對曾奶奶的印象也非常好。人家開口求香,自然要認真對待。
老人家被富貴香薰慣了,所以要配一些新奇有趣,又適合自身年齡的香料。他想來想去,還真尋到一種,只是主料不太好找,起碼白城這片地界是沒希望的。
這日黃昏,鳳凰山。
顧璵收好了攤子,照例跟松鼠告別。胖兄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不再每天pia在樹上跟他玩仙人跳,時不時的就消失,又時不時的出現,感覺特神秘。
他非常好奇,可惜溝通不了,只搞得內心躁鬱,甚至冒出要教對方認字、寫字的荒唐想法。
“胖兄,拜拜!”
“咕咕!”
松鼠叫了兩聲,沒像以前那般磨嘰,抹身就竄上了樹,蹭蹭幾下便不見了蹤影。
“……”
顧璵撇了撇嘴,自己挑著擔子往下走。其實他也有些急切,半個月一晃過去了,今天正是醒神香出窖的日子,得趕回去看看成品。
一路無話,很快到了鳳凰集。正是晚飯時分,炊煙裊裊,鍋盆聲響,各家傳出各家的菜香味。
他蹬著車,忽然放緩速度,因為前面的衚衕口正戳著倆人,一個是方晴,另一個是同齡的男生,似乎在爭吵。
方晴的表情有些不願,男生就去拉她,又一下子被甩開。顧璵皺皺眉,喊了聲:“晴晴!”
“哥!”
小姑娘一抬頭,像看著救星一樣跑過來,笑道:“回來啦?今天生意怎麼樣?”
“那是誰?”他沒回應,一指後面的男生。
“他,他是我們班同學……哎喲,不用管他,咱們回去吧!”
小姑娘用手一撐,就坐在倒騎驢的車幫上,只是心虛的特明顯,一瞧就在搞事情。那男生面色不甘,還試著追了兩步,終究沒敢言語。
顧璵騎了一小段後,開口問:“你倆怎麼回事?”
“沒,沒事啊!”
“晴晴,你哥像白痴麼?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加重語氣。
小姑娘低著頭,半響才弱弱道:“那,那我說了,你不許告訴我媽。”
“……”
他懶得吭聲。
方晴抿著嘴,繼續道:“那男生叫林俊龍,學習也不好,他有個親戚在盛天,咱倆約好了,如果都沒考上高中,就一塊去盛天打工……”
“胡鬧!你個15歲的小丫頭打什麼工?”
顧璵一聽就惱火,又問:“那剛才幹嘛呢?還拉拉扯扯的?”
“我,我這不後悔了麼,不想去了,他就來找我……”她腦袋越來越低,一個勁掰弄著手指頭。
“那你為啥後悔了?”他奇怪道。
“捨不得我媽唄。”小姑娘回了句。
得!
顧璵不知該氣該笑,無奈道:“趁早把這心思歇了,你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念書。這還沒考試呢,你就知道自己考不上了?”
“我那破卷子你又不是沒看過……我要是成績好,我也想繼續念……咱家又沒什麼錢……”
方晴亂七八糟的嘟囔著,不一會,就到了自家門口。她嗖地跳下車,強調道:“哥,你千萬千萬別告訴我媽啊!”
“行了行了,我肯定不說!”
他擺擺手,見小姑娘拉門進屋,才使勁蹬了一腳輪。
這種事兒毫無辦法,若是別的,起碼能想想路子,可學習成績有個毛線招數?離中考就半個多月了。
經此一攪合,顧璵也沒啥興致了,懶趴趴的進到院裡,“譁啷”掀開蓋子,轉眼間,就捧著兩個盤子上來。
進了工作室,他在燈下細細打量。
窖藏後的線香顏色轉淡,由深棕色變成了淺棕色,六十支醒神香分作兩批,第一批還是固有水準,第二批就驚豔太多。
線香的主要材料是木粉,所以成品都會有毛孔粗糙的感覺。但這批不同,不幹不燥,就像百奇餅乾的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