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師弟,可敢一戰?”
何禾長劍一指,沒有廢話,直接邀鬥。
這是一柄用普通礦石煉製的劍器,但在她手中,足以匹敵任何先天神兵。
鄭開心渡過忘川后,亦覺氣息躁動,此舉正合心意。他也抽出一柄平平無奇的長劍,笑道:“何師姐,請指教!”
嘖嘖!
曾可兒一瞧,連忙守在河岸處,將剛過來的幾個同門甩到一邊,防止打擾,道:“快戰,快戰,我早就盼著你們打一架了!”
“嘩嘩……嘩嘩……”
正此時,死沉沉的忘川水忽然活了起來,水流奔湧,捲起層層濁浪,從一邊的盡頭流向另一邊盡頭。
河面上的濃霧迅速擴散,慢慢籠罩了岸邊土地。陰詭壯麗的宮殿群被濃霧吞噬,若隱若現,似仙似鬼。
眾人齊齊一顫,鬼域的氣息又大有變化,一種玄妙的感覺在心中滋生,卻難以描述,似乎很快就要天翻地覆。
“……”
鄭開心和何禾的目光,從宮殿流連到忘川,從忘川轉到彼此身上,視線一碰,瞬間抹除掉所有雜念。
倆人是公認的次時代最強劍修,互有聽聞,神交已久,也都非常的傳統守矩。
鄭開心晚入道途,便左腳跨出一步,劍似流星趕月般,趟出一道直線向前平刺。何禾手腕一動,斜裡刺出去,在那劍身上一點,便『蕩』開攻勢。
一招問候,一招回禮,法度嚴謹,氣韻內藏。
隨後,鄭開心身形晃動,拉開十丈距離,氣勢驟然一變,全不似平日溫潤和善的小師兄。
只見他雙瞳黯淡無光,與眼白混成一體,灰濛濛映不出半分生氣。
跟著,他出劍,仍是一招直刺,卻與之前完全不同!
劍勢裹著寒芒,在同樣灰濛濛的氣海中穿梭而過,每前進一寸,攪動的氣流就壯大一分。
轟!
信手拈來天外仙,當劍身刺破雲海,彷彿挑出了一條陰氣滾滾的灰龍。剎時間,何禾體溫驟降,精氣神被狂『亂』衝擊,三寶搖搖欲墜,竟有神魂飛散,肉骨剝離之態。
這一劍,本就屬於陰土。
它就如一張閻王貼,根本不是人間之劍!
而且它非常的快,近乎沒有了距離概念,達到了先天所能達到的最極致。眼前尚有紅塵十丈,實則已穿破虛空,侵入三寶。
“來得好!”
何禾不驚反喜,早聽聞對方天賦異稟,體內嵌著一條陰脈,可惜無人見識過。今日一試,果然盛名不虛。
她見過龍秋的劍,碧海『潮』生,大氣磅礴,堪稱速度極限!
而作為龍秋親傳,鄭開心沒有故作清高的捨棄地利,恰恰利用鬼域幻境,將自身天賦徹底爆發。
忘川河畔,天地無光,仿若狂風怒號,黑雲壓城,驚濤裂岸洶湧滔天。單憑那劍勢中的死意,若沒有無上意志,就已經心神失守,墮入深淵。
嗡!
就在這時,一聲極細微的清『吟』,似從最深最沉濁的地底響起,一抹清光一閃而沒。
像極了黑夜降臨時,月上中天,散發的第一縷至清至純的幽光。無盡的死氣驀地攪動起來,一條明亮的軌跡瞬間映照了萬古長夜。
鄭開心出了一劍,何禾也僅還了一劍,便硬生生撕開陰幕。
“接我一招!”
她繼續揮劍,在虛空中烙下了一道清晰的劍痕,那劍痕鋪開,如銀河璀璨,一輪寒月冉冉升起。
明月照九州,向來是皎潔高冷的代名詞。但此時此刻,這輪寒月卻似殺、破、狼三星匯聚。
此方鬼域的主導權,轉瞬易主!
“好!”
曾可兒盤腿坐在地上,使勁拍著巴掌,看的那叫過癮。旁邊不知不覺也聚集了好多人,目瞪口呆的盯著場中。
他們是兩派的精英弟子,曉得這二位很強,但不知道居然這麼強!再看那曾可兒,一張符籙將全體護在其中,實力顯然也超乎想像。
還是同樣的道理:隨著世界升級,道法完善,此一時彼一時,不再是那個虎軀一震動手動腳的類武俠世界了。
再看那邊,鄭開心和何禾已經鬥了幾十招,棋逢對手,不可能輕易分出勝負。
不過他們也清楚,此戰不為輸贏,只是借對方推手,讓自己一舉突破。
轟轟!
砰砰砰!
倆人越打越兇,越打越劇烈,已然放開所有束縛,將十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