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家三口倒在地上,皮肉黑紫,泛出點點屍斑,那兒媳『婦』卻出現在自家屋裡,也是死去多時。
小男孩的肉身爛成一團,肉糜一般。他的姐姐倒在旁邊,遍體鱗傷,還剩下一口活氣。
她叫溫婧,十七歲,父母早亡,帶著幼弟逃到省會,在特別時期生產大隊呆了幾年,混個溫飽。後來情勢好轉,選擇回遷青山村,有房有家,眼看著日子又好了起來。
結果在一個多月前,弟弟不知被什麼上了身,白天是乖巧後生,晚上就變得可怖扭曲。
他明明能殺死自己,卻喜歡一點點折磨蹂躪,最愛用一把細刀,一刀刀割自己的肉,還將舌頭整根拔除。
又偏生不讓她死,每次救回來就加倍折磨。
一個多月,她就像在地獄裡煎熬著。而剛才的戰鬥,從頭到尾沒人關注她一眼,也沒人來救,她像只爬蟲,像條狗一樣,趴在這裡靜靜等死。
“這是要死了吧?”
溫婧的意識愈發模糊,勉強閃過一絲念頭,竟然覺得很解脫,“這是要死了吧……”
她只覺眼皮越來越沉,將將要閉上的一瞬間,似看到一個年輕人突然出現。他彷彿嘆了口氣,然後衝著自己一點。
“唔……”
強大的生機能量沖刷著全身,暖洋洋似泡在溫泉裡。腐爛的傷口迅速痊癒,生出鮮嫩的肉芽和骨血,損耗殆盡的內臟機能也在恢復運轉。
僅僅十幾秒鐘,她帶著茫然和驚訝,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卻不能說話,因為無舌。
“……”
她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有些無措,過了會,才踩了幾步,要跪下磕頭。
雙膝被一股柔力托起,只聽那人道:“我為你醫好舌頭,你可以繼續在這裡生活。或者,你可以跟隨我一年。”
“……”
溫婧眨了眨眼睛,微微低頭。她的睫『毛』很長,五官秀氣小巧,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
她想了片刻,又往前走了幾步。
“好。”
顧璵看了看她,轉身就走,步子一邁就踏出數丈,溫婧小跑著跟上去。
即便她仍不知,這個人是誰。
…………
顧璵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山霞鎮住下。他發現青山王那個小別致還挺東西的,興趣突生,想留下觀察觀察。
這一住,又是一月有餘。
“咚咚!”
“進!”
門被推開,溫婧走了進來。她還是有些慌『亂』和不自然,垂著頭立在角落。
“吃飯了?”顧璵笑問。
她點頭。
“買了幾件衣服?”他注意到了對方的打扮。
“唔唔……”
溫婧不僅點頭,還掏出幾張紙幣遞過去,意思是花剩的。
“留著吧,我無需吃食飲水,這是給你的花銷。”
顧璵擺擺手,道:“出去轉了一圈,可有什麼新鮮事?”
“唔唔……”
溫婧習慣『性』的比劃雙手,想表達出來,其實她知道,對方能輕易的讀取腦中資訊。果然,她感覺到一隻極溫柔的,無形的手在自己頭上拂了一下。
“倒是有趣!後天你隨我上山,見識見識那青山王如何顯聖,去吧。”
“……”
溫婧行了個禮,乖乖出門,回到自己房間。
這是鎮上最大的賓館,條件不錯,窗簾拉開,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屋子,有種清冷冷的暖意。
她很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陽光,站在窗前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上掛的玉墜。
清涼又溫潤,總能讓自己安靜下來,連睡覺都能一覺到天亮。
“他是個仙人!”
溫婧想著。
“他讓我跟隨一年,是要收徒麼?不像,收徒的話,怎麼只有一年?那是相中我了?更不像。”
溫婧撫著臉頰,有些發燙,隨即又害怕起來。
一年貌似很長,但跟在他旁邊,卻顯得格外短暫。如果一年之後,真的要我離開,我又該如何生活?
溫柔且內心獨立的姑娘都是珍寶,不像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穩住了心態,一定要努力,讓自己強大才行。
溫婧站了好半天,才上床休息,『摸』出新買的手機,開啟仙歷二十七年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