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要做個飽死鬼。”正是懷著這樣的心思,馬明鵬目不斜視的一把抓住木碗,不管不顧大口吞嚥著暖和的肉湯,同時咀嚼著已經好幾年沒有嚐到的肉食,這久違的味道差一點讓他把舌頭也一併吞進肚裡。
將碗裡的東西舔食一空的馬明鵬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回味著。
正當他以為自己很快就要死去的時候,一聲聲音詢問著:“吃完了?還要加一些嘛?”
“有,那就最好了。”才說完,馬明鵬頓覺不對,他猛然睜開眼睛,看著面前操著粵語的某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馬明鵬突然驚叫起來。“你們的頭髮,你們,你們是朝鮮人,又怎麼會說廣裡話的。”
“我們不是朝鮮人,我們是漢人。”為首一人笑著回應道。“如假包換的大明人。”
“你們?”馬明鵬雖然被押到吉林烏拉服苦役,但他卻知道大清的江山沒有完蛋,因此對方宣告自己是大明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們是東寧的人馬,怎麼,怎麼跑到關外韃子的老窩來了,還不快走,萬一韃子發現了,切莫害我啊”
“大人,我就說吧,三藩餘部的血性都被這幾年的苦難給折騰光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冷冰冰的說道。“光是提起韃子就怕成這樣了,還怎麼指望他跟韃子拼命,與其帶回老營後成為累贅,不如”
“話不能這麼說。”為首的人還沒有回應,邊上另一位騎士搶先一步打斷年輕人的話。“雖然看起來沒什麼血性了,但好歹也是漢家兒郎,與其留下來給野女真糟蹋,不如帶回去,天字營那邊可是一直喊著缺人手開拓呢。”
馬明鵬雙眼眨巴著,但精神高度緊張,他隱隱約約猜到對方是不可能輕易放他走人的,但能不能活下去還要看對方的意願。
正當馬明鵬戰戰兢兢等候命運裁決的時候,就聽為首者開口道:“看著你是漢人的份上,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去繼續為韃子當牛做馬,另一個就是跟我們走。”
說話間為首者看了看天色:“天已經不早了,回去晚了,韃子少不得給你幾頓鞭子,但勝在一條命還能保住,屆時能挨幾日就挨幾日吧。但若是跟我們走的話,既不能保證你一定性命無憂,也不能保證每日有熱湯熱飯,只是有幾分機會能活著從這個地獄裡出去。”
“大人,何必跟他呱噪,”年輕的聲音彷彿有些不滿首領的決定。“打暈了帶走,等離開此地五十里外了再喚醒他,屆時他就想回去,韃子都以為他是逃奴,勝過在此白費口舌。”
“說不定這位兄弟有家有口呢。”首領通情達理的否定著年輕人的提議。“還是讓他自己選吧。”說到這,首領看向馬明鵬。“不管怎麼選,總別讓家人造罪了。”
“家人?”馬明鵬被觸及了痛處眼淚就下來了。“兒子活活餓死了,女兒被參領霸佔了身子,卻被參領的原配給活活折磨死了,老婆受不了這一切也早早病死了,我還有什麼家人。”馬明鵬抹了抹眼淚。“別說了,我跟你們走,只要你們不是騙我的。”
“對不起這位兄弟。”首領拍了拍馬明鵬的肩膀。“韃子欠咱們漢人的血淚太多了,總有一天,這一切都要償還給他們的。”首領指揮身邊的騎士滅了火,再用雪掩埋了一切活動蹤跡,然後翻身上馬。“這位兄弟,朕不好意思,沒有預備你的馬,這樣,委屈你跟我們同伴捆在一起,這沒有問題吧。”
“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馬明鵬倒是笑了起來。“能從活著韃子手中逃出來,就算把我拴在馬尾巴上拖著走,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還沒等金蘭都督府眾人從迫使一國簽訂條約的喜悅中恢復過來,四月二十七日,兩條荷蘭四十門炮軍用蓋倫船【萬丹號】、【開普敦號】和通報船【加澤爾號】就出現在金蘭外海。由於鄭軍實施的是巡航、休整兩階段法,所以當即就有三艘正在清理藤壺、修補風帆的四千料鐵骨炮船及一艘千料通報船被封鎖在港區之內
由於事出意外,所以鄭軍設在坎賓(cambinh)島上的炮臺沒有開炮,因此荷蘭人一度試圖直接衝入金蘭內港,結果卻在透過航道時遭到環抱內海的兩處半島炮臺的夾擊。儘管鄭軍在兩處炮臺上各只有兩門四寸長炮,但訓練有素的鄭軍炮手還是在對射中命中了【加澤爾號】一彈,使得六名荷蘭、馬來水手為此喪命。此後,聞訊的鄭軍炮船也加入海戰,考慮到在相對狹小的內海中與有岸炮支援的對手交火實屬不智,因此荷蘭指揮官被迫終止了突發奇想、炮擊金蘭港及金蘭船場的作戰計劃。
荷蘭人雖然被擊退了,但兩條巡洋艦卻依舊逗留在金蘭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