虜打過來了,有劉國軒劉老大人在,臺灣定會穩如泰山的。”
“劉武平陸戰固然在行,可那施琅更是海上驍將。”鄭裕顯然已經嚇破了膽子。“再加上十萬大軍,欽舍,咱們還是考慮的周全一點為好。”
“清軍號稱十萬,那不過是誇大之詞,就算有這麼多,其中舟師能有兩三萬就不錯了,也不過跟本藩的水師勢均力敵而已。”鄭克臧對十萬這個數字嗤之以鼻。“至於周全?七叔的意思是要現在就準備好後路嗎?”
鄭裕躊躇了一下,但覺得還是小命要緊,咬咬牙承認著:“欽舍,餘也知道這是阿爺留下來的基業,可是當初你也是說過的要狡兔三窟,如今事急,不若遣人先到日本做流寓準備。”
“七叔想去長崎躲避?”鄭克臧丟下手中的酒杯輕笑起來。“到時候只怕清廷派一二刺客就可以取吾輩的首級啊,七叔不必多言了,餘是哪裡都不會去的,而且餘不走,叔叔們也不能走,東寧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折損了民心士氣,這仗可是未打先輸啊。”鄭克臧忽然放大了笑聲。“二叔、三叔、七叔、九叔,其實你們何必著急,真要是敗了,首當其衝就是餘和秦舍,你們就算降了,也能落一個足谷翁的”
回到芙蓉院,陳纖巧挺著大肚子用擔心的目光看著鄭克臧,鄭克臧則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目光:“餘知道人心都散了,不過這也是可以原諒的,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嘛,只要咱們能打贏了,能證明臺灣守得住,那一切都會雨過天晴的。”
鄭克臧的話頓了頓:“你和玉娘、紫菱都有身子,為了咱們未出生的孩子們,餘說不定也要好好跟施琅鬥一鬥,看一看到底鹿死誰手!”
“妾相信夫君有力量能讓東寧不至淪為胡虜鐵蹄之下。”鄭克臧信心滿滿,陳纖巧又怎麼能說掃興的話呢,所以溫柔的她順著鄭克臧的語氣說道。“妾和紫菱姊她們一定會向神佛請求,為夫君武威默誦的。”鄭克臧感動的點點頭,此時陳纖巧為了進一步讓鄭克臧能更全心全力的應對時局則忽然提議道。“心竹苑的馮家妹子也委屈多日了,能不能給她一個名分。”
鄭克臧老臉通紅著,隨即又感激的看著妻子:“纖巧,謝謝你”
117。豪言
永曆三十七年正月十八,鄭克臧在安平城銀鑾殿召集軍事會議,十幾名提督、總兵、鎮將齊聚一堂,身為右參政的鄭省英和參議洪磊、柯平及參軍司司官王進忠、副司官張學堯也一同與會,結果會議剛剛開始,各執己見的武臣們就在殿內鬧成了一團。
“臣以為,如今的形勢跟當年國姓爺征討臺灣前的情景相似。”水師第二鎮總兵周雲隆在會議剛剛開始就站了出啦表態說自己並不看好當下的局面,甚至還以鄭成功被迫東征臺灣作為引子。“臣請世孫立刻分兵攻打呂宋以為退路。”
“攻打呂宋?”水師三鎮鎮將陳政當即反對著。“這簡直荒唐,且不說如今的本藩尚無力量跨海遠征,就算能打萬一施琅緊追不捨怎麼辦?難道再舍了呂宋去汶萊、去渤泥不成?這跟喪家之犬又有什麼兩樣。”陳政雖然是對事不對人,但語氣還是很激烈的。“臣主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水來土掩,只有擋住了施琅,才能有機會尋什麼二窟、三窟的。”
建威鎮鎮將黃良驥也是對明鄭現有的力量不看好的一個,聽了陳政的話當即就反詰道:“東寧沿海港口甚多,葉大人又怎麼知道施琅會在哪裡上陸?”
“哪裡上陸?淡水如今有時疫,如果清虜從淡水上陸,那不用咱們動手就能輕而易舉的獲勝。”水師十一鎮鎮將黃進搶先回應著。“至於從淡水、伸港、鹿港等地上陸也是不可能的。”黃進解釋著。“其一,淡水安撫司與東寧之間並無便利的交通,沿途又多激流溪川和社番阻路,清軍若是以這些港口登陸其進展必然緩慢,反觀本藩卻可以利用官道從容集結大軍以逸待勞。其二,東寧各地大旱糧食不濟,難道清虜就敢把能戰的水師全用來遮蔽海上輸運嗎?真要這樣的話,本藩當可從容取勝。所以,臣以為施琅必然依舊是先奪澎湖後再圖東都。”
“話是沒錯,可是近來叛逃甚多,萬一有漢奸帶路,清虜未必不可能直撲倒風諸港。”水師前鎮總兵黃學齎則憂心忡忡的說著。“一旦清軍上岸,就將直薄承天府等本藩腹心之地,若此震動恐怕會生不測啊。”
“若是直撲倒風諸港,那施琅才是自尋死路呢。”樓船鎮總兵邱輝是贊成黃進觀點的。“倒風諸港沿線如此重要非獨施琅知曉,本藩必然也會安置大軍,若施琅籍此上岸,必為本藩所狙,此時其進無路,退後亦無糧草補給,自敗可期。”邱輝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