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氣尚可一戰外,其餘各部就算補充整齊,也未必能有再戰之念。因此,陳先生應該進言父王將諸鎮調回東寧,該裁撤的裁撤,該整頓的整頓,不足兵馬可由臺灣分遣。”
陳永華神色一動,他本來是問鄭克臧實臺前景的事,但既然鄭克臧硬扯到重整兵馬的問題上,他又何不妨再試探一下鄭克臧的深淺:“世孫,前方敵情如火,萬一北虜趁本藩調動兵馬之際攻打思明,又該如何是好?”
“北虜要攻打思明,其水師何在?原耿部水師已經消耗殆盡,而奇兵鎮、苗之秀兩部分別在定海和溫州外海,若不能解決此等心腹之患,韃子又安敢輕易渡海?”鄭克臧顯然早就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因此說來頭頭是道。“再說了,韃子新近攻佔漳泉,地方上還多有不順服之輩,不安撫好己方後路,北虜又如何能輕兵妄進?”
陳永華點點頭,算是認可了鄭克臧的說法,清軍的確不可能在沒有水師艦船的情況下就忘乎所以強攻思明,因此朱錦所在之處看似危險,但只要明鄭水師諸鎮健全,實際上還是是固若金湯該高枕無憂的。{請記住我們的 }
“至於父王在大陸上徵調的新兵嘛?前不久父王不是嚴令王進功、沈瑞、張學堯等部將士搬運家眷入臺嗎?應該從這方面入手,將新徵士卒的眷屬也一併囊括在內,而且應該建言父王宣示四方豪傑,凡至本藩投軍從徵者,其親屬來臺皆授田三十畝,三年不納稅賦。如此,或可以多徵些兵丁呢。”
鄭克臧一氣說了很多,嘴角乾渴,於是舀起杯子喝了一口,卻發現陳永華的目光有些凝固,鄭克臧知道對方是在思索自己的發言,於是靜靜給他消化的時間,等到陳永華重新抬起頭來,鄭克臧才繼續著。
“說到從臺灣抽調屯丁入軍,餘的意思是能擋則擋,不能擋則拖,拖也不能則務必堅持出一丁則需入兩戶,以此或可以保長久之計。”說到這,鄭克臧補充著。“楊賢楊大人或在瓊州亦得到父王之令,但陳先生最好用快船報信,讓他毋庸遵行,即便已經徵召了部屬,也應以優先留在身邊,畢竟北虜勢大之下,尚之信未必不會首鼠兩端。”
儘管鄭克臧的話裡有些違背君臣綱常、父子孝悌的東西,但陳永華卻頗為認同:“世孫此言甚有見地,臣當立刻拜表上書王上,只是有一宗,移民入臺,田土缺口甚多,前次已經在北路安撫司跟諸多社番做過幾場,若是還要擴大的話,這兵?”
“父王不是要從臺灣徵調老兵嗎?”鄭克臧聞言揚了揚眉,隨即教唆道。“大陸的局面雖然緊張但也不至於立刻破裂,這些老兵徵調後與其在思明空耗寶貴的糧秣,不如拉出來在臺灣打幾仗,也好恢復他們的精氣神。”
陳永華撫掌大笑起來:“世孫的主意好啊,如此一來,兩全其美,臣下確實受教了。”
“陳先生謬讚了,餘不過是權變之術,不是正道。”所謂正道就是用雄厚的兵力、先進的技術推倒一切阻礙在面前的敵人,這樣的正道鄭克臧現在還做不到,因此的確不是自謙的隨口一說。“餘孝期屆滿,還當向陳先生討教處政之道。”
陳永華知道鄭克臧這是下達逐客令了,但他還有一事需要鄭克臧出面:“世孫,笀寧伯等幾位又開始侵佔官地了,不但如此,這一次連永泰伯(鄭寬)、順昌伯(鄭裕)、詔安伯(鄭溫)等府也跟著鬧事,這可如何是好?”
“什麼?又開始侵佔官地了?”鄭克臧吃了一驚,反問到。“他們哪來的人力?”
陳永華苦笑道:“臣查了,幾位伯爺居然強迫來臺流民為奴,怕是已經有數千口了。”
“該死!”鄭克臧大怒,他當然知道實現工業化的一個要求是把勞動者從土地上趕出來,但現在臺灣還根本沒有走到哪一步,更不要說厲行倒退的農奴制度了。“陳先生,此事是你的不是,為何現而今才知道,早幹什麼去了。”
鄭克臧的指責讓陳永華無言以對,他不能說自己並不是事事躬親的諸葛亮,對臺灣的掌控也不能名正言順的羅密,因此他只能站起作揖:“臣下有罪,自會向王上請罪!”
“好了,這些沒用的話不要說。”鄭克臧搖了搖頭,向朱錦請罪?朱錦在大陸已經焦頭爛額了,這個時候豈不是火上澆油。“你是東寧總制使,餘是臺灣監國,要是事事都推到父王面前,要餘等幹什麼。”鄭克臧沉吟片刻。“官中還有多少結餘?”
陳永華不知道鄭克臧問這個問題幹什麼,猶豫了一下,報出了數字:“除開軍餉、百官俸祿、常平倉的積蓄以及備輸大陸的軍糧,官中可用的白銀還有三萬四千兩,若是急用,戶部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