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輒挑眉未語。
“盈心很漂亮,她十歲的時候就初具姿色,我爸在那時便把她當成了一樣待價而沽的商品,精心培養,細細的雕琢,都是為了使這件商品增值,在需要的時候賣一個好價錢。我爸是不允許商品造反的,為了一個盈心,和我爸發生衝突,值得嗎?”
端木輒哂笑,“同樣一句話,我回問給你,你認為你的父親會為了一個在他認知中是商品的人和我發生衝突嗎?”
“我——”章欣微窒。
“說出你此來的目的吧,你不是我的對手,說多了也只會讓你自己難堪而已。”
端木輒很坦白,坦白到殘忍。章欣忍不住自問:我當初怎麼會以為可以征服這個男人?
“你喜歡盈心,對不對?”
“我說過,儘快說出你的目的。”
章欣回首瞥望仍待在會客區的老人,卻恰見他將手探進茶几下摸摸挲挲,察覺到她投過去的目光,慌不迭地將手伸回,並送來一個有些憨態的笑容,但眼睛躲躲閃閃,充分表明一個做賊者的心虛。
原來,還是一個蒙受端木家恩澤卻難脫窮人習性的窮親戚。她下了斷定。
“我可以說服爸爸讓盈心歸你。”特意等了等,對面的男人沒有任何問詰,“而你必須讓田然難堪。”
正在試圖偷渡一塊慕斯的司老先生動作微頓,心中為自己孫女做人的失敗稍稍感嘆了數語,隨即把裝著慕斯的小小紙盒偷渡在手。
“說得更清楚一點。”她這樣說,端木輒也興趣頓生,本來靠在椅背上的上身前俯,眼內熠熠生輝。
“你必須帶著盈心在田然面前頻頻出現,給她一些打擊和難堪。”
“你怎麼確定我能夠打擊得了她?”
“她對你有感情!”章欣冷笑,“記得嗎?有一次我們在卡菲爾餐廳一起吃飯,田然就在不遠處,我有注意過她當時的目光,雖然很會隱藏,但還是讓我看出來了她的失落……”呃?她微驚回眸:會客區仍然只有那個不起眼的老頭,此刻後者舔著手指,咂咂似有回味。那麼,方才瞬間感覺到的兩道刺背來的犀利目光只是自己錯覺?
端木輒也不甚自地換了個坐姿——他何其有幸,能知道肯德基爺爺以目光殺人時是怎樣一個樣兒,怕怕。
“我調查過一些事,田然曾經是雅士的會員,而且,是你長達……七年的夥伴。”七年這個數字,她說得有幾分不情願。“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的感性思維註定要比男人易於動情,尤其日久生情。就算在事前說好了是一場遊戲,也會不知不覺中放了感情進去。你和她分手,她可能說了沒關係,也可能說了你只是比他早講出來而已,但只是為了維持面子,她心裡絕對沒有表面裝出來的三分之一的瀟灑……”
侃侃談得興起,冷不丁接到了端木輒別有興味的眸線,以及一抹不知況味的笑意,“你……笑什麼?”
“為什麼獨獨對田然這麼在意?”他問。
“她要受到一些教訓。”
“為什麼?”
“因為……”
因為在端木輒有過的女人中,田然是唯一一個長達數年的存在,還是一個在分道揚鑣後仍能和端木輒糾纏的女人。她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把這些設想成是田然的死纏爛打,但她心裡明白:不可能。雖然,她只做過端木輒兩個月的未婚妻,之前卻早已和他認識,當他不想和一個女人發生牽扯時,不可能揮之不斷,更不可能有藕斷絲連。作為一個自認為有些魅力的女人,當有另一個女人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時,絕對不可能只是在暗地裡懊惱沮喪。
“因為她屢次對我失禮!而且,明明是一個放dangnv人,還裝什麼清純甜姐兒,做作得讓人噁心。我需要讓她受到教訓。”
“是這樣嗎?”端木輒暗瞟那邊,肯德基爺爺偷出了一塊小蛋糕,得意地向他炫耀,但那個看似天真的笑容,從分讓他認識到何謂笑裡藏刀。
“怎麼樣?我們達成協議了嗎?”章欣問,信心滿滿。這是一樁無本生意,只需帶盈心在那個女人面前多晃幾圈,就能把得罪章家造成的可能潛藏存在著的麻煩去掉,她不認為他會拒絕。
“我……”端木輒雙手交叉,頂起下巴,“要考慮。”
“考慮什麼?你……”
“你先回去,我考慮過後給你答覆。”
“……好,我等你。”章欣款款起身, 告辭後移動距地三寸的高跟鞋,到了門前又回頭補充,“端木,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爸的確也許不會為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