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飛來一萬銀子,那老闆自然喜出望外,哪有不收之理?此事一提將出來,載淳又驚又怒,喝道:
“你胡說,哪有此事?”
寶玉若無其事的寧定道:
“有無此事,大人去真真樓老闆處一問便知。”
載淳見他說得那般肯定,心知多半真有此事,面肌抽搐了一下,頓時急怒攻心,知道又踏入了面前男子的圈套,怒道:
“那老闆收了你的錢,雪兒可沒拿!”
寶玉嗤然道:
“看來大人果然嚴明廉潔,潔身之好,對於這公認的規矩都一竅不通,普天下的妓院,似乎都是由姑娘做生意,老鴇收纏頭把?若是由你的雪兒親自收費,豈不是亂了行規?”
載淳面色鐵青,一時間竟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他宦海浮沉半生,實在也從來未遇到過這種尖刻陰損毒辣如蛇,狡詐奸猾算計如狐的對手。最可怕的是,此人竟還是一個年方弱冠之齡的少年!
見載淳受窘,頓時有他的門生行出來,怒指寶玉道:
“你算什麼東西,竟敢與大人如此說話?”
寶玉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看了那名官員一眼,那一眼,只能用四個字形容:
——目中無人。
——最大的輕蔑,便是來自於無言。
載淳見了他那模樣,方欲反駁,殿中忽然有人咳嗽了一聲。
——金臠殿上,乃是國家機樞之重地,講究的是禮儀肅穆,隨意咳嗽已可算作有失儀之處,諫官或者禮部均可彈劾,輕則罰俸,重的還要降職丟官。因此在上朝之時,就算有人嗓子實在有恙,也是憋著氣小聲完事,絕不敢放聲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