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對方半提在牆上,猶豫不決。畢竟對方是個稚齡女孩,全無威脅性。他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看來兇一點。
“你是不是魔教的人,說。”懸殊明顯,欺凌弱女的感覺更強了,他又把聲音壓低了一點。
“別想騙我,你那些狐媚對我沒用。”
不知是哪句話起了作用,虛弱的人睜開了眼,渙散的眼神慢慢凝聚,最終在他臉上定住。黑亮的眸子睜得極大,一眨不眨,盯得他心裡發毛。
“你是魔教中人,殺了鄯善國主,對不對。”他努力瞪回去。
瞪一個隨時可能昏迷的女人,這對一個初出江湖的少年來說前所未有,清秀的臉龐威懾不足,看起來倒像鬥氣一點。
女孩卻漸漸笑了,笑容很淒涼,黑眸像泛了水,脆弱得不堪一擊。
“對。”聲音極微,他幾乎聽不清,全仗口形猜。
“你真是?”
她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霧氣朦朧的雙眼暗淡無光。
確定了身份,他不再猶疑。吹滅了蠟燭,扛起她跳出房間,足尖在窗欞一點,臉上突然一痛,他立時甩開了肩上的人,小小的身子砸在地上滾了兩滾,不動了。
臉上多了一道滲血的淺傷,是她趁著不備用指甲抓的,顯是不甘心被擄作無謂的反抗。他懊惱的低咒了一聲,過去點住了她幾道大穴,改拎在手上掠了出去。
復仇
天亮晃晃的,空氣有些窒悶。
赤朮走近行宮的偏門,準備離宮安排細務,不想再度撞見了莎琳。
身邊的近侍先一步離開,只餘了背影。鄯善國的公主眉目舒展,難得的心情上佳,不無得意的斜著他。
赤朮暗裡猜度,或許這位公主放棄了不可能實現的妄想,轉而接受了現實,果真如此,倒是幸事一樁。
“公主起得真早。”
“赤朮殿下也是。”莎琳巧笑倩兮,明媚動人。
他略一點頭正待走開,莎琳再度開言。
“有一點小事想請教殿下。”
赤朮禮貌的駐足。
“殿下可知有什麼酷刑能讓人極痛苦的死去?”
一聽即知她仍在幻想天真的復仇遊戲。他隨口敷衍,“那說起來太多了。”
“請殿下告訴我最可怕的一種。”
真正鮮血淋淋的殘虐手段只怕會嚇壞生於溫室的嬌花,他笑了一下。不無好意的勸說。“那不是公主該瞭解的,有失身份。”
“我想知道,請殿下說一種就行。”莎琳相當堅持。
赤朮想了想,挑了不怎麼嚇人的說辭。
“據我所知,當年鄯善王常用的有一種……”
聽完了他簡短的說明,莎琳綻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彷彿隱著什麼快意的樂趣秘而不宣,優美的頷首致謝。
“多謝殿下。”
這女人今天有點怪。
走出偏門,他不無疑惑。
或許是生活過於空洞,藉著無謂的妄想發洩?
赤朮搖了搖頭,把剛才的偶遇拋到腦後,策馬而出。
謝雲書一早開始忙碌,誰也看不出他徹夜未眠。
唯有藉著紛雜繁複的事務才能稍停心底的鈍痛。
每一次被無情的話語刺傷,到了夜裡仍會去水榭,飛蛾撲火般停不了。總想改變什麼,儘管明知她心魂如鐵,從不回頭。
能讓那份嬌柔在掌中多停一刻也是好的。他只能這麼想,悲哀的,無奈的,不去想灰暗而絕望的前景。
愛她的驕傲,也恨她的驕傲。
假如她稍有一點眷戀……
他不能再想下去。
強打精神與白鳳歌一起迎接絡繹不絕的來客,安排款客棲宿等事宜。家中住不下的分散在謝家左近的客棧,翻著客棧的名錄,瞥見夏初苑,胸口又是刺痛。
好在傳訊的弟子及時出現。
“李叔,你再說一遍,究竟是怎麼回事。”謝曲衡疑惑不解。
李叔的額上微微見汗。
“回兩位少主,今日辰時,服侍葉姑娘的婢女依例去了夏初苑,捧著洗漱湯盆叫了半天都沒有迴音,想是葉姑娘仍在安歇,未敢打擾。隔了一個時辰再去仍舊無聲,放心不下推門進去,才發現屋裡一片狼籍,葉姑娘不見蹤影。東南角的暗哨被人放倒了兩個,只怕是出了事。”
“她的身手怎麼可能出事,難道是……”
他知道大哥的意思,懷疑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