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襄助的暫時僅有一事。”平靜的道出此行目的,“借用衡山派的勢力,幫我尋一個人。”
“找人?”這樁請託簡單得令人詫異。
“對,不管用什麼方法,替我找到她,但要記得隱秘些。”男子的話音忽爾柔起來。
“在下一定盡力,找到了立即給公子送過去。”約略看了一眼畫卷,彷彿是名豆蔻少女,只要在附近的地界出現,必定輕而易舉。
碧隼悶咳了一聲,被銀鵠橫了一眼。
“用飛鴿傳書知會即可,千萬不要驚動。”謝雲書微微笑了,指尖拂了拂畫中人的發。
“只要能找到她……你想衡山派怎樣都行。”
相思
鳳飛翩翩,四海求凰。
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迦夜消失了整整四年,音訊全無。
她隱去的十分徹底,沒有任何線索能勘出蛛絲馬跡,彷彿她的存在僅是出自臆想,無人提起,無人得見。
胸中的憤怒愈發激狂,與愛念渴望交織在一起,說不清哪一種更多。追索而不得令他空虛焦燥,將全部精力投注於家族事務,用盡種種手段拓展力量,相較起過去隱然龍頭掌控揚州,現在的謝家全面控制了南方,大大小小的反抗被或明或暗手段收伏,聲威如日中天,甚至開始嘗試滲入北方。
儘管查出了迦夜的故國,監控著蜀中方家,用盡了一切方法探尋,仍是一無所獲。
夏初苑的荷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卻找不到曾經棲住於此的那襲纖影,一切都與她離去時一般模樣,他隔幾日就會歇宿於此,家人都知道這個特殊的習慣,又不便多勸,唯有睜一眼閉一眼。
銀燈,畫屏,蝴蝶鳶。
對弈時剩下的半局棋,穿過的衣,握過的筆,挽過烏髮的牙梳……
還有她倚過的枕榻。
她曾在榻上蜷入他懷中,細嫩的肌膚滑如絲緞。
冰蠶褥上彷彿殘留著她的氣息,一閉眼就能看見柔白勻細的頸,清瘦優美的背,她曾在他身下細碎的呻吟,青澀的迎合,極盡歡愉的抵死纏綿。
旖旎香豔的回憶令身心炙熱如焚,迫得他時常起身用冷水浸臉。一別經年,渴慕更劇,等他捉住那個任性的人,一定會百倍索取,再不讓她逃走。
沸騰的思念總在夜裡蔓延至極,恍惚中聽見廊外傳來女子的腳步,門縫裡現出一張素顏。雪衣烏髮,黑眸清冷,至床邊對他盈盈一笑。
他本能的扣住細腕,一個天旋地轉,玲瓏嬌軀被壓在了榻上。肌膚柔滑而細膩,軟玉溫香抱滿懷,竟是再真實不過的存在。
“迦夜?”他不敢置信的喚了一聲。
清麗的臉偏了偏,抿唇不答。
日思夜想的人赫然在前,情慾再按捺不住,如灼燙的岩漿噴湧而出,激烈的親吻著紅唇秀項,手已扯開了素衣,迫不及待的探尋著曲線。
女子馴順的任他放縱,被狂熱的愛撫窒得透不過氣。
似瀕臨渴死的人得了一勺水,他緊緊的捉住一路吻下去,品嚐著香馥的女體,甜美的香氣提醒了某些異樣,放肆的唇突然僵在了胸前,所有的動作都靜止下來,良久,身體從火熱轉成了冰涼。
放開情動的人,他替對方拉好凌亂的衣服,因慾望而迷亂的眼重又恢復了清明。
“抱歉,是我無禮了。”心底被失望的痛苦啃齧,面上卻看不出分毫。“冒犯了姑娘。”
兩年前,天山上的爭鬥塵埃落定,遙遙傳來了訊息,千冥的死亡奠定了新一任教王的誕生,九微鐵腕重整魔教,挾無上威權君臨玉座。他立即請託九微搜尋西域,翻查迦夜的蹤跡。
九微幾度尋索無果,卻將煙容送到了揚州,其意不言自明。
他哭笑不得,唯有將煙容暫時安置於客棧,以禮相待從未逾越。可今天……竟似著了魔,將她認作了迦夜。
“公子說哪裡話,是煙容不避廉恥自薦枕蓆,未想到……”她坐起來難堪的笑了笑,纖手微顫。“公子對雪使的一片深情……委實教煙容羨煞。”
他苦笑了一下,默然無語。
有人羨慕,也有人棄若敝屐,頭也不回的飄然遠去。
“煙容本為蒲柳之身,能有三份肖似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公子若不嫌棄,甘願侍奉左右及至雪使歸來,絕不會有半份不該有的奢想。”
話聽著宛轉平常,纖指不自覺的掐緊,並不像表面上那樣鎮定。清眸中漾著盈盈欲滴的淚,益加楚楚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