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有什麼打算?就算有打算……我這種小人物能夠決定些什麼?”年輕的軍官自嘲。
“這就不夠意思了,我知道你肯定有想法。”年長的軍官看到小老弟手裡的煙快沒了,連忙遞過去一根,渾然忘了煙是從對方手裡弄來的:“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嘛!你知道我認識的人多,說不定我能夠幫得上你的忙。”
這話說到年輕軍官的心裡:“你有沒有辦法把我們兩個人調往前線?我說的是東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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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軍官兩眼放光看著旁邊的同伴,他等著答覆。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琢磨一些事,之前不敢表露出來是因為他不知道戰局會怎麼變化。現在既然知道阿爾齊斯河防線在海因茨這種人看來沒有太大意義,抵擋不了太久,他必須加快速計劃。
“上前線?你想找死?”年長的軍官頓時跳起來,他甚至想搶回那根菸。
“那才是最安全的。”年輕軍官此刻顯得異常高深莫測。
“說來聽聽。別的我做不到,想上前線絕對沒問題。”年長的軍官心思有些動搖,他突然想到,就算上前線也未必危險,他可以想辦法弄一個觀察員的名額。
“阿爾齊斯河是當初五大防線的最後一道防線,雖然後來又搞了三條小防線,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也就是說,阿爾齊斯河一旦失手,這場戰爭差不多就快結束了。越往後拖,局勢越嚴峻。”年輕的軍官並不急著說出他的想法,他先分析時局。
年長的軍官點了點頭。這話他可以理解。
現在和同盟苦戰的是兩種人,一種是東線各國的軍隊,那是用來消耗的炮灰;另外一種是帝國的精銳部隊,是打仗的主力。像自己這種二流角色,至少現在還是安全的。
但等到阿爾齊斯河被攻破,帝國上下恐怕顧不上一流、二流,只要是人都會被送上前線,那時候就輪到他們倒黴。
年長的軍官若有所思,年輕軍官繼續說道:“現在這邊的前線也很吃緊,已經連著打了六場敗仗,眼看就要打到伊爾曼諾夫。東線這些國家根本沒心思抵抗,所以前線敗得很快;同盟打得輕鬆,提防的心思也不重。如果我們……”說到關鍵處,他將嘴巴湊到年長軍官的耳邊:“上了戰場之後,我們尋找機會脫離戰場,然後找一個地方潛伏;如果有可能的話,乾脆北上。”
年長軍官頓時倒抽一口冷氣,他沒想到小老弟打的是當逃兵的主意。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辦法不錯。東線的主力部隊全都被調往中線,剩下都是一些二線兵團,根本沒有一點戰鬥意識,很多人一上陣立刻投降,還有很多人直接當逃兵。同盟也是一幫雜牌部隊,攻得又急,所以免不了有很多空隙。
另一個讓他心動的理由是,像他們這種人如果在中線失蹤,帝國不會懷疑他們是逃兵,而會算進陣亡人員名單裡。
他聽參謀部的同學說,拿這些陣亡人員名單對高層也有用處,可以拿給東線各國看,以證明帝國並非沒有付出代價。
“好吧,我去找人活動一下,或許……我會再找一個人過來。我認識一個在同盟後方打過騷擾戰的人,他對地形非常熟悉。”年長的軍官說出他的想法。
年輕軍官猶豫一下。當逃兵這種事不是人越多越好,反而是人越少、目標越小。但要北上的話,確實需要一個嚮導,最起碼要懂得當地語言。戰爭初期潛入同盟後方的騷擾戰,全都需要學習至少兩種東線緩衝地帶國家的語言。
“如果那個人可靠的話,這是一件好事。”他很快想通其中的利弊。
波濤洶湧,河水湍急,耳邊盡是嘩嘩流水聲,以及時不時響起拍擊河岸的聲音。
利奇漫步在碼頭上。
這是一段石砌的碼頭。那一圈鑄鐵的欄杆,證明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個愜意悠閒的地方,他甚至可以想像,在戰爭爆發前肯定有很多人在此休憩和遊玩。每天早晨或晚上到這裡轉一圈,看一看奔騰流淌的河水,會讓人忘卻很多煩惱。
可惜美景已經不再。
除了這個碼頭,其他地方全都成了一片廢墟。
對於利奇來說,這種景象他看得夠多了。
一路上所有城市全都被夷為平地,他能夠看到的只有冒著青煙的殘垣斷壁,只有翻卷的坑洞和焦灼痕跡,以及滿地的殘破金屬碎片。
這些還算是好的。
每隔一、兩百公里還可以看到更加恐怖的地帶。那裡寸草不生,地面坑坑窪窪;泥土被踩得稀爛,空氣中帶著一股血腥味和屍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