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殿外傳來一聲驚然。龍如意急步入殿,瞪著宮女質問:“你方才說什麼?”他為著龍天運欲退位予他的事,煩索不堪,想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突然。聽說他陪侍太后至靈山上香,便打算向殷莫愁探詢。就那麼不巧或巧合,竟撞上讓他大為驚心的事。太后竟然要殺殷莫愁。為此而將龍天運引出宮!
“回王爺,太后有旨,賜令殷莫愁自盡,命我們前來監刑。”為首的宮女答道。
“胡說,太后怎麼可能!!”嘴巴上雖然怒斥宮女胡說,心裡卻十分了然,目光不由得幾分倉皇地移向殷莫愁。
殷莫愁那一身清澈的透明感依舊,臉上從平靜到淡。淡到近乎無所謂的表情,讓人不禁困惑,猜不透她心中的感情。是她刻意掩藏,還是她本來就如此看淡?
是急是憂?是慌是愁?是恐懼是害怕?為什麼她一點地不張惶,平靜到幾乎從容好像早就料知會有這種結果。
“王爺——”倒是翠屏焦急又慌亂地求助。殷莫愁該有的焦恐、擔憂,都移渡到她那聲惶恐驚怕中。
“你們還不下去!”龍如意怒斥宮女們,掃落那隻瓷瓶。
幾個宮女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似乎在猶豫,難以下決定。“可是,王爺,太后懿旨——”
“放肆,還不快下去!”龍如意瞪眼又怒喝一聲。
宮女相對,既不敢違抗太后旨意,又懾於龍如意的神威,躊躇著。
“誰敢違抗太后的旨意?”殿外傳來冷冷的聲音,解決了她們的為難。去而復返的社邑侯妃走入殿中,嫌他多事地掃了龍如意一眼,說:“我就是怕會有這種情形發生,才去而復返,特地趕回宮。”
“姨母——”龍如意又驚又急又覺得不安。
他不禁又看向殷莫愁,殷莫愁也正看著他,所有的態度全反映在眼神中,卻是無奈多於害怕。
杜邑侯妃朝宮女微抬了拾下巴,示意她們動手。兩名宮女立刻抓住殷莫愁。
“住手!”龍如意強斥開了宮女。
“如意,你別多事,難道你想違抗太后的旨意?”杜邑侯妃表情陰沉,步步在威脅。
“我……”龍如意猶豫地看看殷莫愁。他沒有龍天運的英冷決斷,也沒有龍天運的不顧一切,對太后的旨意既不敢違,卻又不忍殷莫愁命喪。
殿內充滿了緊繃憂鬱的氣息,不小心一觸碰,隨時就會爆發開來。
殷莫愁突然打破那緊張的沉默,直視著杜邑侯妃說:“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處心積慮地想殺我?”她並不怕死,只是死得這般不明不白,未免不值。
“哼,你不思本分,卻仗著美貌迷惑皇上,危害皇上的安危。而今竟又以退為進,煽動皇上退位,挾此以要脅太后答應皇上對你為後。這番心思,好不狠毒,罪該萬死!”杜邑侯妃數著一條一條的罪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原來如此,原來我是這般千萬該死。”殷莫愁反而笑了。權勢讓人服從,所以造成身分階級的分野。她對龍天運的愛,觸犯了界線,便成了罪過。
看來她是逃不過。她暗歎了一聲,只盼能再見到龍天運一眼。
“且慢,姨母。”龍如意還想阻止。
杜邑侯妃神色嚴厲,冷峻地瞪著他,逼退他:“如意,你還不快退開,難道你真的想違抗太后的旨意,袒護殷莫愁?”
“不,姨母,如意不敢。但莫愁她——皇上——”他被杜邑侯妃逼得無路。
“既然不敢,還不快讓開。來啊!”杜邑侯妃全然不將龍如意放在眼裡。
龍如意無計可施,心一決,連連急喊說:“莫愁,你別擔心。翠屏,在我回來之前,你千萬要擋住我馬上去追皇上回來!”咬牙再望了殷莫愁一眼,隨即掉頭奔出殿。
鑑駕才剛出宮,行前緩慢,還來得及將龍天運追回。如今只有找回龍天運才挽救得了這一切……龍天運是天生的帝王,英冷的魄力不顧任何人,不會受任何脅迫。
“哼!等你追回皇上,殷莫愁早就上西天了!”杜邑侯妃冷笑一聲,眼神狠恃一掃,低喝:“動手!”
宮女立刻衝上前去,使勁抓住殷英愁,取出一條白綢布條,企圖絞死她。她拼命掙扎,不肯經易就範,但盼拖得及再見龍天運一面。
“住手!”翠屏搶下白綢布,將殷莫愁擋在身後。
“不知死活的丫頭!”杜邑侯妃臉色條地一沉,傾臉一撇,兩名宮女立刻上前拖開翠屏。
“放開我!”翠屏叫喊不停,拼命抵抗著,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