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音樂,接著她又把電話轉了回來,然後告訴張書妘,「照我剛剛講過的概念再告訴這個家長就好了,試著安撫她,好嗎?拜託妳了!」說完就把話筒交到張書妘的手中,略帶歉意的疲憊神情,抱起一疊檔案向外走。
只是實習老師而已,也未免太信任自己了。什麼「學務處生輔組的秘書」,亂七八糟的瞎掰職位。
放下合作社的紙袋,第一次要面對家長,張書妘有種即將縱身躍下懸崖的脅迫,握著話筒的手在發涼,感覺口乾舌燥。
她還只是個實習老師…
「喂…妳好?」
「喂?是什麼學務處嗎?妳們學校處理事情是這種態度嗎?把家長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
「真的…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們沒有要造成您這種感受,只是關於學生事務真的不是教務處的事情…」張書妘開口說,感覺緊張的情緒促使著自己越說越快,她頓了頓,輕輕換了口氣想平復緊繃的情緒。
「我們家孩子的學號繡錯了被教官抓,說要記警告,這種狀況學校允許發生嗎?」
繡錯學號明明就是自己的事情,分明繡學號的單子也是自己填的,能夠誤把入學編號這種隨機的東西寫進去也是很天真…
「真的很對不起,學校教官理應是會通融的…關於學號這塊,請問該教官有登記學生嗎?」
該死,該死的好奇心。張書妘問出口後在心裡暗暗的罵,要是教官室登記了那個學生,那裡可沒有半點自己擔保可以影響的部分,總不能以一個實習老師的身份走進教官理論才對…
「沒有,當然不該記,但是學校怎麼會允許這種狀況發生?我們明明…」
哎,沒記就好了。張書妘這才懂得原來世界上真的就是有人這麼不識相、這麼理直氣壯,這麼誇張。
該家長真的是太長篇大論了,老是同一個論點來回講,張書妘有點習慣似的不再害怕,拿起剛剛放下的土司繼續吃起來,偶爾適時的應聲「是,是的。」、「沒錯,我理解。」便可以讓一切進行下去。
不知不覺吐司也吃完了,吃完鹹的東西應該配點甜的才對。
「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意思…」張書妘一邊說著才想到,自己遺忘了在備忘錄上的其中一項是:「買一條88%黑巧克力放在辦公室」。也不是自己特愛吃巧克力,但那是個好儲存、並且吃一點點就有吃甜食的滿足感的食物。
家長的牢騷繼續著。
張書妘真是懊悔極了,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不過就是覺得不吃點甜的哪裡不對勁。
「是的,是的。」張書妘用官腔的語調說,「我們會多注意這方面的問題,未來在處理新生的制服還有學號部分時會格外小心,也會通知各班班導多加註意,不會再讓同樣的狀況發生了。」
該家長象是有點滿意了,但還有些「對嘛,可是…」的牢騷。
張書妘慢慢踱向自己的座位,真是好想吃點甜的呢。
在她望向自己一早上都還沒碰過的辦公桌時愣住了,差一點點就來不及在正確的節奏上回應愛抱怨的家長。
「…哦…是的,真的很不好意思,還得麻煩您自己處理學生的繡學號問題了,真的很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
張書妘邊說著,眼睛訝異地瞪向桌上。
躺著一片白色外包裝的70%的黑巧克力,Lindt瑞士蓮巧克力。
那個品牌幾乎是張書妘第一的選擇,不是普通的便利商店或是超市可以買到的東西…
下頭壓著自己這幾天朝思暮想的備忘錄,外加另一張自己書桌上淡藍色的便條紙:「對不起,我只找得到70%的。」
「好的,好的,謝謝您的意見,我們這裡會多改進的。謝謝您,再見。」張書妘掛了電話,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檢視那物件。
除了戴懿凡,不會有別人了。
70%有點偏甜了,不過Lindt的質量很不錯,這是很好吃的巧克力。
如果說是單純被想吃甜食的衝動衝昏頭有點太牽強了,但張書妘拆了外包裝才想到,吃了一個學生送的東西實在不大得體。
也許…也許就當做是用做了筆記的講義換來的就好了吧。
也許…也許因為是匿名的緣故,也不用擔心太多…
張書妘把戴懿凡寫的便條紙貼到隔板上,又輕輕扳了塊巧克力放入口中。
也許…她想拆開來吃,單純是因為知道是戴懿凡大費周章買來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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