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書妘料得到,吳鎮宇要她這一句「…學長應該趕快去物色一個…」,但張書妘也猜到,吳鎮宇還沒有深思熟慮到去想到張書妘即使現在還不是老師,未來也有可能是。
吳鎮宇果然愣住了,喃喃補一句,「…女老師也沒什麼不好啦!」
張書妘只是笑,如果生命的脈絡也這麼好掌握就好了。
「可以一起上下班、作息很規律也很好啦!」吳鎮宇話鋒一轉開始反對沈老師的言論。
「…還有寒、暑假,也不錯,是嗎?」張書妘淡淡的補充,決定給他一個臺階下。
吳鎮宇傻笑,亂了方寸。
「對啦!不然真的沒時間、沒資源啊!」
他笑著又補一句自以為好笑的玩笑話。
「…不然要搞師生戀嗎?」
在張書妘自己意識到以前,已經把叉子「鏗」的丟在盤子上,抬起頭怒視吳鎮宇。那是過去的歲月讓她太習慣自我防備、太在乎為自己發聲,在可以控制以前,張書妘就知道來不及了,吳鎮宇臉上的困惑轉為明瞭。
自己的憤怒有點太過明顯,義憤填膺到象是某種宣言。
「學妹…我…我沒想到妳…」
他還不笨,還懂得把一整天發生的怪事串連起來。
「女學生?」吳鎮宇的音訊高到接近假音,要不是張書妘現在心情低沉到谷底,不然肯定會竊笑那怪叫聲。合理的猜測,張書妘想著,畢竟自己現在在女校實習。
「學長,不要想太多。」張書妘低聲的提醒。
吳鎮宇低著頭,像要沉澱、要深長的思慮彷彿方才驟變的一切,在張書妘還期望著自己的言語或許能造成些許作用,看到吳鎮宇凝重地抬起頭。
「有兩個?」
原來戴懿凡跟林宇儂脫序的舉動就足以讓人看清這麼多嗎?他猜到了多少?又誤會了多少?
張書妘不發一語,伸手要拿桌上的水杯喝水。吳鎮宇一把捉住張書妘的手腕,厲聲地質問,「學妹,妳到底在幹什麼?」
某些時刻,張書妘才知道,即使生命脫軌的不像話了,永遠最理解自己的人還是自己,如果全世界都背棄妳,妳還不願意為自己挺身,那麼當失落、絕望、挫折使妳滅頂時,不要怪罪沒有人願意伸手拉妳。
…永遠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喝水。」張書妘冷然回答吳鎮宇的問句。
如果今天你是我的朋友,你不應該在還沒有理解前就為我定罪、替我判刑。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這個人,那麼你會問清楚我偷竊的理由再責備;如果你真的必須唾棄我,至少也得懂得我殺人的動機緣由。
那水杯因為震動,裡頭的水有些傾灑出來,濺打在張書妘的手上。
「愛上學生,而且一次兩個?學妹,我沒有想過妳是這種人。」
「哪種人?」張書妘覺得好笑,吳鎮宇根本一點都不瞭解自己,「我染指了誰?傷害了誰?殺死了誰?」
「妳…」吳鎮宇語塞,並無法明確指出,「這…這不道德。」
是的,這句話張書妘也會說。
「學長,心動是一種感覺,不是一種選擇。」
張書妘淡淡的嘆,「吳鎮宇,你不會不知道,那些生命中你不能控制的因素。」因為你自己就是個滿心誠懇、天資稟賦,卻得不到你想要的教師職位的人。
「…但是學妹,妳不能放任生命失控啊!」
已經失控了,張書妘沒有一刻不試著處理,但這顆心就是這樣無法控制的沉淪,或許它就是必須要存在灰色的地帶,才能夠自在地跳動。
「是的,心動是種感覺,愛情卻是種選擇…」張書妘說著,「但是沒有一種選擇不是經過…無論深思熟慮與否,沒有一種不是經過心上的。」
「…沒有感覺你要怎麼選?」
吳鎮宇嘆了口氣。
「學妹,妳要選對的事情做。」
這話讓張書妘默然。
她這顆心從沒有這麼堅定過,可以的話,她想請求吳鎮宇拿起桌上的餐刀一把刺死自己,因為這破爛的身軀深處,已經沒有東西可以被挽救了。
吳鎮宇站起身,拿起賬單要離去,可以想見今天之後,張書妘應該是不會有拒絕人的困擾了。
「吳鎮宇。」張書妘開口叫喚。
「嗯,怎麼了?」
他轉頭,彷彿還帶有最後一絲的期待。
「今天我請客。」
張書妘說,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