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簾幃一陣晃動,一個宮婢低著頭,慢騰騰地走到離她十步處,遠遠的,便是朝她一福,低聲說道:“婢子見過玉姬。”
玉紫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其實事情已問得差不多了,只是所有的婢女都被問過話了,只剩下最後兩個婢女了,索性,認認人,瞭解瞭解一些這些身邊人的事情也是好的。
玉紫坐直身子,輕聲問道:“大夥怎麼稱呼你的?”
這種低下之人,都是沒有名字的,不過每個人都會有個稱呼,久而久之,這種稱呼,也是她們的名字了。
那宮婢依然低著頭,她顯得很文靜,聲音小小怯怯的,“眾人叫奴貽女。”
玉紫點了點頭,她溫和地說道:“不用怕我。”
“然。”
玉紫朝她細細地瞅了幾眼,道:“是了,以前你在我身邊服侍過,我差點忘記了。”
貽女老實地應道:“然,奴也侍候過大王。”
“恩”
玉紫又點了點頭,她有點漫不經心,呆在這個殿中的人,幾乎都是服侍過她和趙出的老人,按理說,忠誠方面是沒有問題的。
她伸手從幾個端過酒樽,抿了一口,隨意地問道:“你本是哪裡人?家中還有誰?”
“啊?”
貽女顯然萬萬沒有想到,玉紫會向她問起這個,她傻傻地一抬頭,一抹驚惶之色一閃而過。
她馬上又低下頭,老實應道:“奴本是齊人,現在父兄都在邯鄲。”
玉紫笑了笑,隨口說道:“你父兄都是做什麼的?”
問到這裡,貽女呆了呆,終於,她顫聲回道:“是,他們沒做什麼。”
玉紫抬起頭來。
她定定地盯著眼前這婢女,突然問道:“你怕我?”
“否,否,否。”貽女連忙否認,她慌亂地說道:“只是,只是,玉姬為什麼問奴這個?”
原來是不安了啊。
玉紫一笑,道:“隨意問問罷了。”
說罷,她目光瞟了一眼貽女,見她的手還在抖動,不由笑道:“不用怕我的。”
“然,然,不怕。”依然是語無倫次。
玉紫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樽,身子向後一倚,她盯了貽女一眼,淡淡喝道:“可以了,退下吧。”
“然,然。”
貽女連忙站起,低著頭倒退而出。
可她剛退到門口,身形卻是一晃。
玉紫瞟向她,奇道:“怎地?”
貽女猶豫了一會,上前一步,匍匐在地,低聲說道:“奴有一言相稟。”聲音依然有點虛。
玉紫點了點頭,道:“講。”
“諾。”
貽女停頓了解一會,說道;“奴,奴剛才無意中經過一個院落,看到,看到有一成人丈夫前往杞姬院落。”
她咬了咬唇,抬起頭來朝玉紫看來,只是一眼,她又慌亂地低下頭去,“姬有所不知,自大王走後,宮中時有傳言,有人說,說……”
她吞吞吐吐的。
玉紫沒有催她,她給自己斟了一樽酒,一邊慢慢地抿著,一邊傾聽。
貽女再次抬頭,朝著玉紫看了一眼,在見到她氣定神閒的目光時,她顯得一驚,忙低下頭說道:“是奴無禮,奴多嘴,姬勿怪,勿怪。”
一邊說,她竟是一邊向後退去。
“且慢。”玉紫喝住了她,淡淡說道;“把話說完再走吧。”
“然。”
貽女重新跪下,她伏在地上,喃喃說道:“有人說,自大王走後宮有時有丈夫出沒,還有人說,杞姬她,她另有男人。”
原來是這個事啊。
玉紫倒是有了興趣。
她微微直身,盯著貽女一陣後,垂眸暗暗想道:“還別說,趙出走就走罷,偏偏他走了,還允許那些魏人自由出入王宮。這不是縱容他們通姦嗎?”
她想到有趣,不由嘴角一揚。
這時,貽女再次抬起頭來。她看到了玉紫唇邊的笑容,當下,她的語氣變得穩定了些,“玉姬,你要不要,要不要去逮一逮?”
玉紫眉頭一挑,道:“逮一逮?”
“然。”貽女的聲音清脆多了,她快速地說道;“眾姬都是來自魏國,一榮俱榮,一毀俱毀。如果玉姬你逮到了杞姬的姦情,豈不是,豈不是可以對大王說些什麼了?”她言詞侃侃。
一席話說完後,貽女抬眼瞟向玉紫。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