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何,如何?”
盧可兒抿唇溫婉地一笑,搖了搖頭,道:“大王雖然看著妾,目中卻是無妾。”
眾女一怔。
趙王后皺起眉頭,低低地說道:“連你也不成麼?”她的聲音中,帶著難以言喻的焦慮。
盧可兒連忙站了起來,她朝著趙王后盈盈一福,關切地說道:“王后姐姐不必焦慮,來日方長呢。”
“是極是極,來日方長呢。”一個姬妾連忙介面說道。
趙王后放鬆一笑,道:“是極是極,卻是我性急了。”
盧可兒聞言,微微一笑,眼波朝著一側的宮婢瞟了一眼。
那宮婢見狀,當下上前一步,朝著趙王后盈盈一福,說道:“王后,奴才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王后皺眉道:“說來便是。”
那宮婢清脆地說道:“奴以為,王后著是性急了。大王前腳剛走,王后您便來了,若是讓大王的人得知,也不以為我家嬌嬌與王后約好了,還布了局什麼的?”
那宮婢剛說到這望,盧可兒便清喝一聲,“住嘴!”她連忙站起,給趙王后福了福,溫婉地說道:“王后勿怪,我這奴婢也太多嘴了。”
趙王后搖了搖頭,她咬牙說道:“只是這麼多一句嘴,我怎會聽不進?再說!”
那宮婢福了福,脆聲道:“王后寬宏,那奴繼續直稟了。奴以為,大王對我魏國諸姬,都起了提防之心,當此之時,得慢慢而來,得讓大王不再防備後,再讓他心軟。”
趙王后聽到這裡,長嘆一聲,她喃喃說道:“你這婢子說得對,我,敗在太性急了。”
她說到這裡,站了起來,朝著盧可兒說道:“可兒,那姐姐去了。平素沒事,你就來姐姐的院落說說話吧。至於你這裡,可是給大王留的清淨地,姐姐以後會少來。”
盧可兒急急地說道:“姐姐別這麼說,”
趙王后打斷她,道:“不要著急,姐姐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她轉向諸姬,喝道:“我們走!”
“諾。”眾女跟在她的身後,向外退去。
一晃幾日過去了。
每天晚上,趙出都會在迴廊樹葉之下靜靜出神。他這個時候,會揮退所有的宮婢劍客,只是一個人待著,那頎長挺拔的身影,在月光疏影中,顯得寂寞無比。
當他站了一陣後,一陣宛如春風流泉的琴聲便會在月光中飄蕩而來。這琴聲中正浩蕩,卻微妙地夾著一絲溫軟和關懷。它彷彿在告訴那些遊落無依的浪子,要他們放開心懷,人世間的痛苦和失落是難免的,然而,每一個都要為還活著的人生活。這種琴聲,很美很美,很輕軟很輕軟。
彈琴的人,何乎能夠感觸到趙出的一每一個心神變化。它這般宛如春風般的拂了小半個時辰後,經常會轉為激昂清脆,細細地,綿綿地向聽琴的人描畫著那萬里河山,那王圖霸業……
趙出在天下間擁有風流蘊藉之名,本來便是個擅吟詩,喜弄琴瑟的。只是這些年來,他為了世間俗物奔波,早就沒有了那個心了。
這一晚,趙出坐在寢殿中,突然對著黑暗中說道:“可有琴音?”
黑暗中的人一愣,半晌才回道:“然,王雖不在,琴音不曾斷。”
趙出一笑。他本來是笑得開懷的,只是笑著笑著,他的手掩上了他的臉,他的唇抿得緊緊的,半晌半晌,他低啞地嘆道:“玉姬不在了……”聲音不像往日那般絕望,卻另有一種掩不去的蕭瑟和落寞。
黑暗中的人不知道他為什麼嘆息,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吭聲。
就在這時,趙出突然站了起來,說道:“且去一會。”他這聲音說得有點低,帶著他習慣性的嘲諷,似是說給自己聽。
不一會,一個響亮的寺人聲音在苑門外響起,“大王駕到——大王駕到!”
苑中眾婢一驚,轉眼間,她們已是滿臉歡容。
相互看了一眼後,一個宮婢急急地轉身,朝著盧可兒盈盈一福,歡喜地叫道:“恭喜盧姬,賀喜盧妞!”
“大王來了,盧姬,是大王來了啊。”
歡喜的,此起彼伏的笑聲中,盧姐抿唇一笑,一雙水盈盈的眸子散著晶亮的光芒。
“快快,給盧姬換一份裳服。”
“然然然。”
七手八腳中,不一會功夫,盧姐已是衣服換過,妝容重新化過,小小的唇上更是稍稍塗了一點胭脂,顯得紅豔豔的甚為動人。
在眾婢的簇擁下,盧姬向外走去。她剛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