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出’的名字,玉紫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亞說道:“佈告上說,‘有覓得玉姬,並將她平安送至孤手中者,食邑千戶!有知其下落者,賞百金!’玉,這賞賜可都不輕,無人不會動心,你有何打算?”
玉紫在原地踱起步來:食邑千戶?他為了我,竟捨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剛想到這裡,她搖了搖頭,苦澀地想道:出都出來了,何必再想?他再捨得又怎麼樣?難不成你就此回到他的身邊,又與他繼續在姬妾之事上糾纏?玉紫,不能想了,既然不能與他人共夫,那麼就完全放棄這段感情吧。只是孩子,孩子……她想到這裡,心中已是悶痛難當。
玉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
終於,玉紫在轉了又轉後,低聲說道:“以趙出的性格,他既然在萊城貼了這佈告,那在廣城,在曾城,在隔地也都會貼上。”
玉紫腳步一剎,她轉過頭看向亞,“看來,趙國不能留了,而且,亞你的行蹤,多半也在他重點關注之內。亞,我們分開吧,我趁機進入夷地,以丈夫之身與那蒙薄打一個交道。”
亞呆了呆,不安地說道:“夷地動亂。莫不,玉,你進入魏國或秦國吧。”
玉紫搖了搖頭,她出神地望著外面,低低地說道:“這一戰中,趙國使用的連弩和床弩是我所制。現在,不止是趙出要找我,諸侯也想找我。想要自由,只能進入夷地!夷人通中原諸語的不多,識中原字的更是罕見。再加上那裡勢力混亂,又與中原諸國聯絡不大。”
她解釋到這裡,回頭迎上亞擔憂的眼神,咧齒一笑,十分燦爛,“亞,你何必為我擔心?那夷地,不是有著你的部屬麼。對了,從此後,你不要叫我玉了,你叫我子曾吧,曾是曾國的曾。”
亞呵呵一笑,點頭道:“然,我先送你過去吧,同時也把那些見過你的,聽過我喚你‘玉’的兒郎們調開。”
玉紫想了想,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性急的人,當天便開始準備,第二天一大早,玉紫便坐在馬車上,出了萊城的城門。
這時的玉紫,依然扮成少年。同時,她還刻意在臉上塗上灰塵。知道夷人重血勇,重騎術,玉紫便沒有坐上馬車,而是大多時間,都跨坐在沒有馬鞍,沒有馬鐙的馬背上。
不管是馬鞍還是馬鐙,都極容易製造出來,哪怕玉紫什麼也不說,只是提出個想法,也會有工匠把它弄出來。
可是,玉紫不想說。
越是來到這個時代久,她越是發現,因為言語不同和疆域限制,在這個時代,有什麼發明,或先進的技術,便是中原一地也難推廣,更不用說促進時代發展了。如她弄的良田和養獸,如果她不是玉姬,不是趙人模仿關注的物件,那技術再好一倍,也很少有人會去嘗試。不是因為膽量不足,也不是因為時人對新鮮事物的接受不行。實是所有的田地,都壟斷在領主和權貴手中。那些人不懂這些技術的珍貴,而庶民們不識字,懂的也不多,就算有懂的,他們終其一生,連與領主見面的機會都沒有。就算見了面,天壤之別的地位,使得庶民們連呼吸都困難,自然也不會為了給領主增收增產,去要求什麼新的嘗試了。
馬鞍和馬鐙技術難以推廣,對夷狄之人,卻會影響殊大。玉紫不敢想象,當那些可以在馬背上睡覺的民族,提前掌握了馬鞍和馬鐙後,他們還會是趙人和秦人追逐得四處逃竄的小小夷族麼?夷族,也就和後世的突厥,本來便是中原的禍患,如果他們提前掌握了這技術,後面的秦始皇建築的萬里長城,還能擋住他們前進的步伐嗎?所以,這個技術,玉紫是準備爛在肚子裡的。
光裸的馬背坐得人屁股生疼,摩擦得大腿更是紅腫,玉紫騎不了一會,便跳下馬背,重新坐到了馬車上。
因為有亞和眾遊俠兒保護,這一路上玉紫行進很是順利,十天後,她便過了隔地進入了夷狄葺族的領地。
葺族,是整個夷狄最大的部落。只是不知道這一戰,他們損失了兩千勇士後,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在夷狄間的地位?
玉紫尋思之際,亞朝著前方草原說道:“我們到了。”
他的聲音堪堪落下,猛然的,天空中傳來一聲尖利的呼嘯,數支長箭夾著呼嘯聲,衝向雲天!轉眼間,從四面八方出現了數個騎士。他們穿著胡服,髒亂的頭髮紮成了辮子,那已出鞘的寒劍,散發著森寒的光芒。
眾騎士緩緩逼近時,一個遊俠兒走了出來,他右手重重地在自己胸前一拍,躬身行禮,朗聲嘰裡咕嚕地說了起來。
隨著他一開口,眾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