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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一笑,轉身朝下面走去。
剛剛走到臺階處,幾個宮婢圍了上來,簇擁著她向下面走去。
接下來,蒼天又成人之美,果然是幾個大好的晴天。
白灼灼的日頭掛在天上,明晃晃的刺著人的雙眼。本來休息著的庶民貴族,在這溫暖得灼熱的陽光下,重新奔忙著。
這一天,是白日宴。
白日宴,於午時舉行,在祭祀過天地鬼神後,貴族和來自各國的使者們,開始暢談舌辯。
天有陰陽,人有四時。晚宴屬陰,允許行歡樂之宴;白日屬陽,需做陽剛正直之舉。因此,這白日宴可以說,便是一場為各國賢士大夫舉行的論演會。這一天,邯鄲宮門大開,各國出名的賢士可以自由出入王宮。而各國公卿貴族,只能坐在末座上,作為陪客。
這次白日宴中,各國賢士們爭辯的焦點,依然是關於蒼天的示警,以及趙王對玉姬的姑息。
早知道這一點的趙出,也沒有參加白日宴,這可苦了各位趙國大臣,口水橫飛中,**們是備受指責。
而魯成氏帶來的魯國史官,則坐在一側,持筆疾書……
這種行為,令得趙臣們暗暗叫苦,卻又是無可奈何。他們派人向趙出彙報時,得到的答案卻是:一切隨他。
白日宴舉行了兩個時辰後,終於散宴。
浩浩蕩蕩的賢士使者們,開始迤邐走出殿門。
戴著面紗,高貴不可方物的盧可兒,亦步亦趨地跟在齊太子身後。
這時,一個稷下宮賢士正在對著齊太子叫嚷:“這趙國國風不對,以前的趙王,喜蠻夷之女。現在這個趙王,說是有賢名,卻陷入了這麼一個女色泥沼。哎,蒼天不仁啊,蒼天不悅趙國乎!”
在那賢士滔滔不絕中,齊太子卻沉著臉,表情有點鬱郁。
盧可兒朝齊太子望上一眼,冷冷一笑,暗中想道:“看來,竟是為那個玉姬心痛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大臣皺眉嘀咕道:“怎地這廣場地堆滿了柴草?王宮沒有個主事的王后,連奴婢們也鬆懈了。”
他說到這裡,不知想到了什麼,仰頭嘆息出聲。當然,不管是他說的話,還是他的嘆息聲,眾人都沒有在意。
沒有人注意到,土臺的七層。欄杆的四角處,此時都站滿了人。
站在最中間,一襲深衣,彷彿是一個少年的玉紫。正低著頭,靜靜地看著賓客如潮水般湧入廣場。
一個青年劍客走到她身後,雙手一叉,低聲說道:“姬,時機到了!”
玉紫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再等等。”
“是。”
她靜靜地扶著欄杆,靜靜地望著下面。便是站在七層土臺上,她一眼,也可以看到那一片高冠博帶中的淺紅姣好的身影,她正低著頭,碎步而行,正是盧可兒。
朝著盧可兒深深地盯了一眼,玉紫抬起頭來。
她朝著日頭看了一眼,命令道:“行動!”
一令吐出,四方都是應諾聲。
應諾聲中,幾十個劍客同時拿起了那一面面的銅鏡。
瞬時,白灼灼的陽光,被那一面面的銅鏡折射而出。有的光射得遠的,甚至穿過民居,透射在某一處大戶人家的馬廄裡。
各國使者和賢士們,正一邊熱鬧的交談著,一邊向自家馬車走去時,突然間,一人伸手揉著眼睛,叫道:“怎麼回事?如此刺眼?”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因為,這時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道強光從遠方而來,直直地射入他們的眼睛。令得雙眼好不刺痛。
便是盧可兒和齊太子,這時也被那強光刺入雙眼,情不自禁地以袖遮眼。
說也奇怪,那強光來得快,去得也快。不一會,揉搓著雙眼的眾人,發現一切如常了。
眾人面面相覷一會,幾乎是同時,抬頭向天上白灼灼的太陽看去。
可太陽光如此強烈,誰又敢直視?再說,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
便有一些人,感覺到強光不是從天空正中而來的,四下張望時,也張望不出什麼名堂。
就在這時,一聲驚叫撕破平靜,令得所有人都順聲看去。
這一看,眾人便是一靜。
只見堆放在他們前方,廣場左側的一堆給牛馬準備的乾草,幾乎是突然的,無數道強光灼灼的直射其上。
這些強光,便如上百道小小的太陽光,同時發出比平常還要炎熱數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