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了一盆又一盆。
房中,那尖叫聲更響了。
就在這一聲淒厲的尖叫聲中,“哇哇哇”幾聲啼哭傳來!
孩子生了!
亞狂喜,他幾個箭步便衝到了臺階下。
這事,一個穩婆捧著包好的孩子走了出來,她朝著亞笑道:“恭喜郎君,母子平安。”
亞一聽到‘母子平安’幾個字,整個人便朝著地上一坐。
那穩婆把孩子抱到他面前,笑道:“是兒子呢。郎君瞅瞅不?”
說罷,她把孩子放低了些。
亞一看到孩子,便皺起眉頭,道:“紅紅皺皺的,甚醜。”
穩婆笑了起來,她指著孩子說道:“郎君不知啊,這孩子黑髮清而秀,肌膚白而淨,鼻高哭聲大,健壯俊秀著,遠勝過一般孩兒呢。”
亞聽到這裡,咧嘴一笑,他伸出雙手,哆嗦地捧向孩子,道:“健壯俊秀?倒是要瞅一瞅。”
他的手剛剛碰到包袱,便又嗖地收回,吶吶說道:“太小了。”
夜深了。
亞大步踏入房中,剛扯開喉嚨,瞅了一眼睡在床榻上的母子,又壓低了聲音,“玉,穩婆已送走了。”
“恩。”
玉紫的聲音有點疲憊。
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酣睡中的孩子。
亞朝她看了一眼,見玉紫氣色不錯,便一屁股坐在榻上,道:“兩個乳母給接回來了,已到了門外。”
“恩。”
亞抬頭看著她,皺眉道:“玉,你睡一會吧。”
玉紫搖了搖頭,含笑道:“我不累。”
因為生產順利,玉紫又是個注意營養和運動的,不過一週,她已能下床。孩子滿月時,她的面板白裡透紅,水汪汪的,整個人豐滿了些,像一朵盛開的鮮花,嬌豔柔美得很。
一個月大的孩子,正睜著一雙骨碌碌的眼睛,瞅著他的母親。孩子的眼珠稍淡,呈琉璃色,看人時總帶著一份冷意。
玉紫低下頭,朝著孩子的鼻尖啄了啄,與他商量道:“兒子,眼睛相似也就罷了,你可不能與那傢伙太過相似啊!母親在這異地他鄉,只有你相伴,你還是長得像母親好些。”
孩子彎起了一雙琉璃眼,給了她一個不知是啥表情地回答。玉紫一怒,頭一低,吸著他的小兒‘啾——’地一聲給扯出了老長。
這一下,孩子的琉璃眼中,淚水汪汪而出,他小嘴一扁,“哇哇”大哭起來。玉紫連忙摟緊他,一邊搖晃一邊說道:“兒啊,你這麼一點點委屈便要大哭,實在不是丈夫所為。你長大了,一定會為今日地行止感覺到羞愧的!”她朝著兒子肯定地點著頭,“一定會!”
孩子哪裡理會她?徑自哇哇大哭,倒是站在玉紫身後的侍婢們,一個個以袖掩臉忍著笑。
……
“見過大王。”
趙出點了點頭,今天的他,只是一襲便服,連頭上的冠也給取下來了,一頭墨髮披在肩膀上,整個人像是一個普通的公子,渾然減少了三分威嚴。
“我父可好?”
“大王甚安,現在能清醒地說些話了。”
“甚好。”
趙出一進入院落,便看到了他的父親。
這是他登位為王后,第一次踏入這個院落。
院落中,他鬚髮蒼白的父王,正孤零零地躺在樹下的榻上。他的身邊,只有幾個宮婢候立著。
近一年了,他從來沒有來看過他的父親,可這裡的每一件事,他都知道。
整個東苑中,光是他父親的姬妾夫人,便有五六十人。可這些婦人,在最初時,還來看過她們的夫主。可後來,他父王這個院落中便變得冷冷清清,最近兩個月,竟是一個姬妾也不曾來過。
是啊,那些姬妾當年時,敬他怕他喜歡他,都是因為他是大王。當他什麼也不是時,當他病臥在床時他對於她們來說,便什麼也不是了。
陽光下,他的父親,還真是孤零得可怕。
趙出慢慢地走到他的旁邊,然後,在榻上坐下。
前趙王轉過頭來。
他怔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趙出,從喉中發出一聲含著濃痰的輕咳。
在宮婢地服侍下,前趙王咳出那口濃痰後,還在盯著趙出打量。
趙出垂著雙眸,他接過扇,給父親扇了起來。隨著習習涼風拂體,趙出低低地說道:“父王。”他的聲音低而清,一如往昔,“你現在,最想的是哪一個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