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狼鏢的事入了正軌,玉紫便把走私的事也掛上了日曆表。他們的走私很簡單,便是從曾城拿到齊鹽,然後運往趙、魏、秦、燕諸國。
……
三月豔陽天。
明晃晃的日頭照在大她上,使得那一片片的鮮綠,更明豔了幾分。
玉紫懶洋洋地躺在樹蔭下,有一下沒一下地縫著鞋子。她縫的鞋子,便是把一塊含毛的羊皮縫在一塊足形的木墊上,當然,那木墊上,也得縫上一層皮毛。木墊很厚,饒是她手頭的這針,是特製的,用惡金鑄成的大針,可她要縫出這樣一雙拖鞋來,斷斷續續要一足月。
孩子的,她自己的都已縫好,現在她縫的,是給亞的。
不知為什麼,每一針一線下去,她的眼中,總會浮現那個人的身影。
可能是快要生了吧。所以總是無法完全割斷。玉紫苦笑地想著。
一陣腳步聲傳來。玉紫不用抬頭,也知道是亞來了。
這個亞啊,總是這樣,每天不來看她個三四次,他就無法安心做事。不過,伯亞終究是風流之人。玉紫知道,這隔城中,愛慕他並且與他有染的少女,不在少數。是啊,這個時代的人,就算愛慕一個女人,也想也沒有想到過,要為她忠貞的。當然,這時的女人也有這樣。
亞大步走到院門口,他一低頭,便看到了仰躺在樹蔭下的玉紫。他一看到她,眼神中便閃過喜悅。
他大步走到玉紫身側,提起几上的漿,仰頭一飲而盡後,亞望著玉紫那高高鼓起的大肚子。
望著望著,他伸手撫上了她的肚皮,感覺著肚中傳來的脈動。
玉紫抬起頭來,含笑問道:“累得滿頭是汗,怎不洗把臉?”
亞大袖一拭,把臉上的汗水一拭而清,笑道:“想要看玉。”
玉紫抿唇笑了笑。
亞低著頭,望著她秀致的眉眼,喉結滾動了一下,艱澀地說道:“玉,孩兒出來後,喚我為父吧!”
玉紫一徵。亞已很久沒有跟她提起這個話題了。她抬頭看向他,轉眼,又低下頭來。玉紫望著自己突起的大肚子,笑道:“自然是你的乾兒。”
“玉,我想做他的親父。”
玉紫沉默良久,低低說道:“亞,我視你如兄長。”她的聲音很低,也很真誠。
亞沉默了,良久良久,他站了起來,轉身朝外走去。當他走出幾步後,腳步一頓,說道:“玉,我等得起。”
玉紫沒有回答。
這時,亞又說道:“玉,公孫華來信了。”他背對著玉紫,似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話說出,“這兩月中,他來了三次信,不過都被我截住了。昨天,他派了劍客來傳信了,我也給截住了。”亞越說,聲音越低。
他慢慢回過頭來。亞雖然回了頭,卻一直低著,一直不敢看向玉紫。
而玉紫瞪了他一陣後,這時只是長嘆一聲,喃喃說道:“無妨的,我現在無心男女之情。”亞都向她坦白了,他又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實在不忍心責備他。
亞從懷中掏出一塊帛書,上前遞給玉紫。然後,他騰地轉身,大步朝外面走去,他一邊走,一邊說道:“那公孫華是一俊俏王孫,與玉甚為相配。玉,你若是想,不必顧慮於我。我伯亞堂堂丈夫,要得到你這婦人,怎麼著也得堂堂正正,讓你心甘情願才是!”說罷,他落荒而逃。
玉紫低下頭,開啟了手中的帛書。
帛書上很簡單,只寫著幾行宇,“華已回秦,待散了府中諸姬,再回到玉的身旁,與玉共日夜朝夕。”
玉紫低著頭看著這帛書,久久都是一動不動。這時刻,她冰封的心,突然裂了一小口。
……
邯鄲。
王后派出姬妾,在大王慣常經行的地方非議君王的事,令得大臣們不喜了。因此第二天,群臣便紛紛上書,請大王再向他國求聘公主,納為夫人。
空蕩蕩的穹形大殿中,相國子節朗聲說道:“大王后苑,豈能只有一家之婦?大王務必再娶公主。”
另外一個大臣也站了出來,說道:“臣以為,秦趙雖然有宿仇。然,秦公主還是可以要的。臣願代替大王,遠赴秦國求要公主!”
王座上的趙出,冠冕搖晃間,目光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巨大的穹形大殿中,一切的聲音都那麼清朗,也是那麼的空蕩!
趙出聽著聽著,伸手撫上額頭,揉搓著眉心,幾不可聞地說道:“娶婦再多,也是孤,也是寡人!”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