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十分緩慢,她的手剛剛鬆開,突然右手一伸,如閃電般的抱緊了孩子。
孩子再次扭動著哭叫起來。
玉紫慢慢鬆開雙臂,看著奶媽牽著孩子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她站了起來。
似是感覺到什麼,玉紫轉過身來。
她看到了趙出。
四目相對,玉紫朝著趙出嫣然一笑,這一笑明明燦爛之極,可趙出看了,終於低喝出聲,“留下吧!”
玉紫搖了搖頭。
她彎下腰,從一側道旁拿起一個包袱,緩步朝外走去。
趙出的唇,抿成了一線。
玉紫走了幾步,腳步一頓。她朝著孩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轉過頭來看向趙出。
她的眸中,有淚……
趙出大步向她走去,就在這時能預知朝他一笑,清聲道,“大王止步!”
她昂起頭,抬起下巴,她朝著他慎而重之地一福後,緩慢地說道:“今與君分別在即。”笑了一下,她溫柔地說道,“諸事再長,大王也不必熬到深夜。趙於天下諸國中,雖不是最強,但福祚綿長,國運定能悠久,大王不可過慮。”
她微笑的看著他,雙眼睜得老大,似要把他的面容深深地烙在腦海中。痴痴地看了一陣後,她再次朝他嫣然一笑,淚水如珠串流而下。
含著笑淚,她朝著低頭,彎腰,再次一禮,然後轉身,大步朝著院門走去,再不回頭……
不知不覺中,趙出急急地走上一步,向著她的背影,伸出了手。
手伸在半空中,卻只能慢慢地慢慢地垂落。
他抿著唇,望著她越去越遠的背影,久久都一動不動。
這時,一個劍客走了過來,他雙手一叉,朗聲道:“稟大王,昨晚魏姬得了急病,突然又哭又笑,狀似癲狂,半頁時溺死於廁。”
普通的姬妾,死了也就死了,可死的這個魏姬,可是名正言順的魏國嫡公主。因此一大早便有劍客來報。
趙出瞬也不瞬地望著雨紫遠去的背影,垂在腿側的拳頭漸漸握緊。他抿著唇,低低地說道:“玉姬,這是最後一次了。”
……
那劍客見大王不理會自己,不由又叫道:“大王?”
“ 閉嘴!”趙出頭也不回,冷冷說道:“如此之事,交給有司處理便是。”
“諾!”
那劍客轉身便走。這時,趙出喝道:“站住!”
“然。”
趙出閉上了雙眼,他緊緊地握著拳頭,緊緊地握著,“傳令下去,玉姬任性妄為,侍君無禮。今,逐其出府。”
那劍客大驚!
在場的所有劍客,侍婢,連同那奶媽都是大驚。眾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趙出。
一片靜默中,趙出嗖的轉身,大步向前走去,把所有錯愕的,驚訝的,不敢置信的眼神,通通拋在身後……
玉紫是步行出府的。當她走到府門處時,趙出的命令已然下達,而且整個府中的人都知道了。
一路上,伸出無數個腦袋向她看來。在眾人或憐憫或詫異或失望的眼神下,玉紫走出了大門。
就在她跨出之際,‘吱呀’一聲大門緊緊關上。
玉紫回過頭去。
她怔怔的看著那緊閉的大門,慢慢地,慢慢地對自己綻開一朵笑容來。
玉紫果斷地轉過身來,她知道,現在的邯鄲城中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她的性命呢。她可不想這麼一天半天的,便被刀劍架在脖子,便忍不住喊了‘夫主’兩字輸了賭約。
想到這裡,玉紫腳步加快。
現在還是清晨,路上的行人並不多,玉紫幾個閃身,便進了近鄰府第的一條巷道里。一刻鐘後她在出來時,已是一襲男裝,臉上也像塗胭脂一樣細細塗了一層灰塵。這層灰塵雖然不能讓她改頭換面,卻也掩去了眉宇間的清麗,變得更像男人些了。
玉紫走過府中的側門時,好幾雙目光都向她看來。這些人中,很有一些熟識玉紫的人,他們親眼看到她進了巷道,可沒有一個人想到,她會扮成男子走出。
在幾人錯愕的眼神裡,玉紫抿唇一笑,向著驛館走去。
趙出新繼位,驛館中有一些各國派來的使臣。在驛館旁邊,另設有一個諸國使苑。苑落裡,安置了來自各個國家的賢士劍客,落魄王孫。
這諸國使苑的性質,與齊國南苑極其相似。
玉紫徑直來到驛館北苑,朝著那門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