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抬頭看向他。
在對上公子出俊美高貴的面龐上,那抹熟悉的嘲弄時,玉紫壓低著聲音,吐出一口濁氣問道:“君知我摔了那羊脂美玉?”
公子出瞟了她一眼。
玉紫再次吐出一口濁氣,又問道:“君賜我價值百金的美玉時,可知如此厚賜,會令他人垂涎?”
公子出懶洋洋地看著她,道:“那又如何?你苦苦求財,我便賜你百金。”他說到這裡,嘴角一挑,笑道:“你這婦人,倒真有見識,面對如此珍寶,卻能果斷捨棄。善,大善。”
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玉紫雙眼都綠了。
她瞪著公子出,恨恨地想道:果然,他是故意的!他明知我得到那玉,必會招禍,還要把它賜給我!
公子出眯著眼,瞅著咬牙切齒的玉紫,嘴角一挑,慢騰騰地說道:“姬方才求我時,百般溫柔,宛轉可憐。咄,不過轉眼……”
玉紫咬了咬牙,也慢騰騰地回道:“君賜我美玉時,我感激涕零,恨不得為君效死。咄!豈知……”
她也沒有說完。
公子出嘴角一挑,低低地笑了起來。
齊太子清朗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何事令公子如此愉悅?”
公子出抬起頭來,他晃了晃手中酒斟,細細地瞟了一眼齊太子和坐在他身邊,時不時地盯向玉紫的吳袖,眼神又幽深了些,只聽他曬道:“新得美人巧言善媚,頗得心意,因此樂之。”
他說這話時,聲音刻意提高,語氣慢條斯理,看向玉紫的表情十分溫柔。
一陣笑聲傳來。坐在公子出身側的齊公子式嘴一咧,他摟緊懷中的美人,伸入她的衣襟裡,重重掐了一把,在令得那美人低聲慘叫時,他才停下動作,哈哈笑道:“可惜,太可惜了!若是早知這個美人如此風情,我早早便向公子子堤要了來,怎麼也不會輪到公子出你。”
公子出聞言,嘴角微揚,露出一個似是贊同,卻又似是嘲諷的笑容來。
坐在首席的齊太子瞟了他和玉紫一眼,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的吳袖勉強一笑,掩著嘴聲音甜甜地說道:“美人既合心意,公子可會娶了她為夫人?”
她這話,卻是逾越了。公子出怎麼處置他的女人,她一個外人,哪裡有開口的餘地?當下,齊太子和公子出都朝吳袖瞟了一眼。
對上他們的眼神,吳袖連忙以袖掩臉,表情中帶上慚愧。
美人入了懷,在座的權貴,都有點坐不住了。再飲了一輪酒後,公子式首先告退,他一告退,公子出便站了起來,向齊太子求退。
齊太子連忙起塌,親自送他出殿。
一直到走出殿外,直到那喧囂聲,那兩個刺眼的人不再出現在眼前,玉紫忙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伸袖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水。
這時,走在她前面的公子出,已去得遠了。
燈火明暗中,他的長袍大袖,高冠博帶,隨著樹影婆娑搖晃。光從背後看著他,玉紫都能感覺到他那種天生的高華。
深吸了一口氣,把這種悸動壓下,玉紫急急地跟了上去。
出了殿門的公子出,臉上的笑容不再,他看向遠方的眼神中,帶著一種幽深和沉思,彷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玉紫緊走在他的左側,不敢打擾。
走了二百步後,他們來到了停放馬車的地方。公子出徑自跳上馬車,一直到回到府中,他都沒有跟玉紫再說什麼話。
這時,夜太深了,呈現在玉紫眼中的,是一片又一片森森樹影,以及隱藏在樹林中的,一幢又一幢的木屋,此時她思潮起伏,便沒有心情細細觀賞這府第。
她所睡的地方,是公子出寢殿的側殿。
低矮的床塌擺在角落,床邊還有一幾,牆壁上,一個牛油燈散發著濃煙,散發著幽幽光亮。玉紫靜靜地坐在床塌上,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燈火通明,可以清楚地聽到公子出翻動竹簡的聲音。
夜,已很寂靜了,蟲鳴嘰嘰,風吹樹葉翻飛。
玉紫知道,做為姬妾,她現在應該起身,主動來到公子出身邊,為他點香,伴他夜讀。順便,給他暖床……
可是,她不敢啊,這夜越深,她的心中便越是緊張。
對公子出這種權貴來說,睡個女人,不過是喝一杯酒那麼簡單。可是她不行啊,她,她害怕……
她不能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一個男人睡了,然後成了他的眾多姬妾之一,然後有了孩子,然後這輩子便這麼完了……
玉紫咬著牙,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