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子堤盯著她,皺眉說道:“縱使是貴女出身,不碰絲竹,怎能取悅丈夫?”
丟出這句話後,公子子堤淡淡地喝道:“退下!”
“諾!”
相比公子子堤的不悅,玉紫的這個回答太過乾脆利落,簡直是有點高興。
公子子堤抬起頭來,狐疑地盯著她,在玉紫退出五步遠後,他又問道:“玉姬有何才藝?”
玉紫腳步一頓。她抬起眼睫毛,朝公子子堤悄悄地瞟了一眼,低聲說道:“妾,識字,能算帳。”
公子子堤搖了搖頭,道:“此是食客之事,你身為婦人,可有取悅丈夫之術?”這是他第二次提到讓玉紫‘取悅丈夫’了,玉紫直是聽得膽戰心驚,她搖著頭,羞愧地說道:“妾無長處。”
……“退下吧。”
“諾。”
一直退出了四五十步,玉紫的心,還在砰砰地一通亂跳。公子子堤,可是話中有話啊,他那語氣,分明像是一個招聘人才的上司。難不成,他想把自己做禮物送給某個人?
玉紫越想越是心驚。
不知不覺中,她已來到了佇列中,遠遠地便可以聽到宮的笑聲。玉紫抬起頭,看向笑得皺紋都開了的父親,慢慢地擰起了眉頭:不行,得逮個機會悄悄離開公子子堤才好。只是父親似乎很愉快呢,也不知他願不願意與我一道離開?
這天晚上,玉紫第一次吃到了一碗乾乾淨淨的,連一粒糠殼也沒有摻的粟米粥,同時,還吃了一塊狗肉。不過,她心裡有事,這難得的美味入肚,卻是心不在焉。
走了幾天,車隊終於要進入臨淄城了。而玉紫,一直沒有找到逃跑的機會。
齊國的臨淄城,是天下財貨的中心,這裡聚集了這個時代最多的商人,最多的財富。
整個城池,約有五十華里方圓,城牆如長城一樣,把它牢牢圈住。
還隔個四五里,玉紫望著那一眼看不到邊的巨大城牆,便倒吸了一口氣。
饒是見過現代社會的繁華,可玉紫此時此刻,還是有一種鄉巴佬進城的感覺。
而走在後面的宮,已經是痴痴而望,雙眼含淚了。
車隊的速度更慢了。很明顯,公子子堤,連同他身邊的劍客們,都不想太快進入那片城門。
玉紫只是朝公子子堤的馬車瞟了一眼,便轉過頭,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四周的景緻。
這臨淄城外,以前顯然也是繁華的集居地。到處都可以看到一座座土堆,以及一幢幢破落的木屋。
是了,父親曾經說過,以前,大城四周,都會有聚城而建的郊呀什麼的,現在戰爭頻繁,那些聚居在城外的百姓們,都想盡千方百計地入了城中。
城門越來越近了。
臨淄高達六丈,由厚厚的,如小山一樣的巨石築成。看著那巨大的石門,以及石門兩邊,因為戰火而留下來的沆沆窪窪,以及那被血染成的一片片的醬紅色,玉紫可以想象,這幾百年來,這座大城所經歷的累累戰火。
車隊離城門約有二里遠時,走得更慢了。
無數的車隊,路人,騎著驢和牛的劍客,賢士,從城外的四條要道同時湧來。人實在太多了,可容三輛馬車並行的官道上,已是擁擠不堪。
這是玉紫來到貴地後,第一次看到一個地方,有著後世常見的水洩不通的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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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齊公子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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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水馬龍中,大開的城門裡,駛出了幾輛馬車。
這幾輛馬車一駛出,眾人紛紛讓道,避向道路兩側。連公子子堤的車隊,也在向道左避去。
上千人的注目中,那四輛馬車大咧咧地行走在道路中間,橫衝直撞般地駛來。
公子子堤的馬車,還在向道左駛去,漸漸的,他們混入了一個商隊當中。
玉紫掀開車簾,好奇地看著那幾輛馬車。
那幾輛馬車越駛越近,越駛越近。
突然間,馬車停了。
眾目睽睽之下,駛在最前面的馬車車簾一掀而開,一個青年伸出頭來。
這青年頭戴玉冠,面孔削長,臉色偏黃,臉瘦而眼窩深陷。
他一露出頭,便雙眼灼灼地看向公子子堤的馬車。
看著看著,青年的嘴角向上一拉,露出一個有點古怪的笑容來。他右手一揮,令得馭夫駛著馬車向前走出幾步。
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