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和地看著玉紫,從左側車櫃間,拿出一個木盒來。
一個劍客接過那木盒,把它遞給了玉紫。
公子出微笑地看著她,道:“小兒甚善。”
他薄唇一揚,徐徐地說道:“或有機會再遇,願聘小兒為食客。到得那時,小兒可憑此盒前來見我。”
玉紫明白了,她心中大是歡喜,忙低著頭,雙手一叉,朗聲道:“小人榮幸之至!”
“去吧。”
“諾。”
直到馬車走得遠了,玉紫還傻呼呼地看著手中的雕琢精美的木盒,咧著嘴直笑。
與公子出同車的賢士回過頭,朝著玉紫瞟了一眼,笑道:“這個小兒,可為賢士。”
賢士,是這個時代,有才學有見識的人統稱。
說一個年紀小小,又是庶民的少年‘可為賢士’,這是極大的肯定和讚美。
公子出卻很是疲憊,他抿著唇,琉璃般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冷意。
半晌後,他低低地說道:“林中果然有人?”
賢士把車簾拉上,叉手回道:“然,林中人數,約有五十!他們攜帶有十數弩弓!”
中年賢士說到這裡,不由打了一個寒顫。腦海中不由浮現十幾把弩弓同時啟動,朝著他們的馬車亂箭齊射的情景。他低聲嘆道:“若不是那小兒前來報警,這一次,我等危矣。”
公子出點了點頭,徐徐說道:“他們被這小兒說破行蹤,我等又有了防備,便按下不動。然,這一次,我已不能束手待擒了!”
說到這裡,公子出揉搓著額心,又問道:“劍客中可疑之人,已然查明?”
“已無遺漏。”
“善!今晚我一離開,你們馬上動手!務必誅殺一盡!”
“諾!”
玉紫望著手中的盒子,嘿嘿傻笑了一陣後,便樂顛顛地向驢車隊跑去。
宮隔得老遠,便看到了笑得傻呼呼的玉紫,他呵呵一笑,策馬迎上,慈愛地問道:“我兒何事歡喜?”
玉紫抿著唇,笑得很歡。
她把盒子舉到宮的面前,有點得意,也有點酸楚地說道:“父親,公子出賞賜孩兒了。這一次回去後,兒便買兩匹壯驢給父親駕車。”
盒子她沒有開啟,不過,光從公子出的表情,和手中這盒的精美度,她便可以判斷,這一次,自己發大財了。
宮眉開眼笑地接過盒子,拇指一按,開啟了盒蓋。
這一看,他怔住了,玉紫也怔住了。
嗖嗖嗖,無數道目光同時向這邊看來。
呈現在陽光下的,是一塊白淨得脂,細膩而滑的白玉。這塊玉,在陽光下安靜地躺著,散發著暖暖的光芒。
宮倒抽了一口氣,喃喃說道:“上等羊脂美玉!”這巴掌大,純淨度如此之高的美玉,少說,也值一百金吧?這麼貴重的賞賜,就算送給大國的王侯王后,也是重禮啊!
好豐厚的賞賜啊!
他瞪著玉紫,驚叫道:“我兒立了何功?”
一百金,可以把他們的破屋子修飾一新,還可以讓他們爺倆什麼事也不必做,就可以在齊都臨淄那樣的繁華所在,坐著吃一輩子!
幾乎是一瞬間,玉紫所有的夢想,所有的渴望,都得到實現了!
她,成鉅富了!
宮服侍兩代齊君,辛苦三十年,得到的所有賞賜,也沒有這一塊美玉的份量重。
玉紫沒有回答父親的問話。
她綻放在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慢慢的變得平靜。
不用回頭,她的眼角都可以清楚地瞟到,那些劍客盯來的目光,這一瞬間,已變得如虎似狼!
原來還嘻笑著的,和善著的劍客們,這一刻,竟是清楚地流露出貪婪,渴望的眼神!
玉紫直沉默了一會,才抬起頭,她笑著對父親說道:“兒所立的功勞,可大著呢。”
她一邊得意的嘿嘿直笑,一邊接出右手,接向那塊羊脂美玉。
美玉順著宮的手,滑到了玉紫手中。
就在這時,玉紫的手指,不知為何,卻是一抖!
譁——
美玉以一種優美的弧度,折射出七彩陽光後,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叭”。
這聲音,是如此清楚,如此動聽。這也難怪,玉碎的聲音,向來是世間最動聽的音樂!
美玉碎了!價值一百金的美玉,以一種華麗的姿勢從玉紫的手心滑落在地,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