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鄭敏傑與供西太守李幕博一起到供西界外迎接他們二人。
蘇離弦牽馬走在長孫琪旁邊,還沒進供西地界,道路就已經異常泥濘了。他們就是怕馬踩不穩,再摔倒了壓著人,這才命人全都下馬步行前進。一路走過來,鞋底上沾的都是軟趴趴的泥巴,鞋面上也淨是泥點子。泥裡有水分,滲到布鞋裡也連帶著沾溼了褲襪。
那一隊近衛軍照樣挺直了胸膛走路,軍紀嚴明,絲毫不曾怠慢。
車輪子在路面上軋出凌亂的車轍,車上蓋著一層油布,連日來趕路落雨又落土,已經髒的像剛從土裡挖出來的一般了。
蘇離弦倒是沒什麼,他微微咳喘,也不在意腳下泥濘。反倒是長孫琪一臉厭惡,越想就越覺得腳下的爛泥噁心透頂。
蘇離弦偏頭看他,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王孫公子,難免貴氣,尤其是像長孫琪一般從小在尚書府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就更加嬌貴了。
長孫琪每走兩步就甩甩鞋底的軟泥,他那張嘴咧的能塞下兩個雞蛋,抬起頭,見蘇離弦偏頭看他,長孫琪尷尬一笑,臉上燒得通紅。
“咳咳,蘇大人……當心路滑。”長孫琪紅著一張臉,他見蘇離弦絲毫沒有受此影響,也不由得壓制住心裡的厭惡。既然蘇離弦能夠對外界條件坦然接受,他自然也可以。只不過……需要時間來適應罷了。
蘇離弦瞭然笑道:“多謝長孫大人關心。”
遠遠便能瞧著有一隊人穿著草鞋,踏著泥濘的小路朝著蘇離弦他們一行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長孫琪遠遠看著,也瞧不出來的是什麼人。
倒是禁軍統領忍不住上前問道:“大人,用不用讓弟兄們小心戒備?”
長孫琪看了看蘇離弦,後者只是擺擺手,一搖頭:“興許是路過的老鄉,不要驚動了地方百姓。”
統領點了點頭,退到押送藥材和糧草的車旁。
來人為首的是一個六旬老人,身邊跟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每個人身後又帶了兩三個隨從,看來十分隨意。
長孫琪又眯著眼睛瞧了瞧來人,隱約見那中年人輪廓十分熟悉,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鄭大人?”
聽長孫琪這麼一喚,蘇離弦也朝著那一行人看過去。那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大概就是工部侍郎鄭敏傑鄭大人了。
果然,那人走的近了,臉上揚起濃濃笑意,拱手上前:“長孫大人可是讓下官好等!下官聽聞皇上任你為欽差大臣,押送藥材和糧食前來供西。沒想到長孫大人這麼快就到了,下官失職,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長孫琪也朝著鄭敏傑一拱手,與他寒暄說道:“勞煩鄭大人親自迎接,少琪實在汗顏。你與我父親同輩,按理說少琪是小輩,應該是少琪向大人行禮才是。”
“哪裡哪裡……”
蘇離弦靜靜的站在旁邊,也不說話,明眼人一瞧這鄭敏傑就是衝著長孫琪來的,看的也許只是尚書大人的面子。至於他這個小小的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