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前行,唯有司空鈺相伴左右。
身後,長孫琪被一大家子人圍了個水洩不通。家中長輩皆是惦念著長孫家的獨子,老夫人也由小婢攙著,兩眼通紅,一口一個“我的兒”,伶仃的手拉著長孫琪的腕,就是不捨的鬆開。
司空鈺冷眼看著,只覺得好奇,這男人比蘇離弦年長,可牽絆卻比蘇離弦的還要多。大凡是男人,誰不是在弱冠以後脫離家族庇護,獨闖一片天地?
就像是他們瀚墨軒,男子皆是弱冠之年離家,女子若願意繼承先輩衣缽,也會在及笄過後離家遊歷。不管瀚墨軒弟子身在何處,只要平日裡心中惦念瀚墨軒也就是了,可像這般不捨,她倒是覺得稀奇。還不如留在這裡,也省的徒增傷悲。
大凡生離死別總叫人難受,心中不痛快還算好的,若是傷了脾肺,那可不值得。
蘇離弦見司空鈺默默注視那一家子人,眼睛裡的不屑和鄙夷被他瞧了個滿眼。他也知司空鈺的想法,便笑著問道:“鈺兒在想什麼?”
司空鈺轉過身來,只是搖頭,並未開口。
“長孫家三代單傳,此去供西,一路上少不得風餐露宿。大凡有災禍的地方又少不得瘟疫蔓延,老夫人擔心少琪也在所難免。”蘇離弦頗為了解司空鈺,心裡明白她定是瞧不起長孫琪。
司空鈺心中要有疑惑,可聽蘇離弦開口為長孫琪解釋,也不由得問道:“蘇師兄似是頗為欣賞長孫其人?”
蘇離弦淡淡一笑,身後,長孫琪還與家人道別,沒有閒暇關心他們二人談話。
“鈺兒覺得長孫如何?”
司空鈺冷眼答道:“表裡不一。”
蘇離弦呵呵一笑:“好一個‘表裡不一’。”
“蘇師兄若是想用此人,未免太過於冒險了些。”司空鈺與蘇離弦二人半打啞謎,一邊交談道,“鈺兒不明白。”
蘇離弦高深莫測一笑,他執起司空鈺的手,在上面寫了一個“官”字。
司空鈺皺皺眉頭,仍是不解。
“長孫家三代為官,兩位尚書。鈺兒覺得呢?”蘇離弦點到即止,司空鈺原本就是個點一通三的人物,聽蘇離弦一言,多少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此去供西,他倒是沒有太大的顧慮。
前些日子,他已經修書一封,送到傅家去了。
想來再過十天半個月,傅老先生也該到達供西地界了。神醫妙手,只要物料充足,草料充沛,小小瘟疫,怎能難住他老人家?
“鈺兒這些日子有何打算?”蘇離弦偏頭問道。
司空鈺仍是一臉波瀾不驚,她回頭看了看,似乎是在確定方位:“前些日子,我見有人賣出買賣,也就順手接過來了。我瞧著那茗香居不錯,也確是個談天說地的好地方,蘇師兄日後少不得應酬。別人那裡總歸有所不便,不如我盤下一間茶莊,好歹也有個落腳的地方。”
蘇離弦點頭稱是,司空鈺頓了頓,隨即問道:“蘇師兄可還記得一人?”
“誰?”
“寧信小人讒言無數,不聽遊信許諾千金。蘇師兄可還記得這話所指之人?”司空鈺靜靜的看著蘇離弦。
蘇離弦微微一怔,隨後答道:“祈宣,祈遊信?”
“就是此人。”司空鈺頓了頓,繼續說道:“此人雖然不在朝堂,可卻與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