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側頭喝道:“柏雲,我讓你說話了嗎?”
“公子,她一個臨時丫鬟,說話太狂了。婢妾不過是出口教訓她兩句。”柏雲滿心地委屈。
“時間不早,你回房歇息去。”墨臺璽冷冷地對柏雲說道。
柏雲忙道:“公子,婢妾服侍公子歇息,再回房歇息。”
“柏雲,你要忤逆我的話嗎?”墨臺璽冷起了俊臉,一點面子都不給。
“公子,婢妾不敢。”柏雲帶著委屈,狠狠瞪了瞪晚傾城,轉身跨出書房。
“說吧,為何不願籤賣身契?”語氣有所放緩。
“公子,我說實話,請公子莫怪罪。”晚傾城輕咬下唇,繼續道,“人喜好自由,就跟水中的魚兒,天上的飛鳥一樣。不籤賣身契,是因為我希望這一生都能擁有自由身。”
“這就是你的理由?”心中,有詫異,也有震撼,小小年紀,想得竟如此勇敢。
“是。人之髮膚乃父母給予,我們自當要珍惜外,自由,便是靈魂對生命呼喚。”
墨臺璽站起身,走到書架前,修長指尖輕輕滑過每一本書籍之身,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變化。心裡,實則卻為晚傾城最後的話,而泛起漣漪。他自問飽讀詩書十數載,卻從未思考過靈魂與自由的問題。眼前這年僅十二歲的小人兒,張嘴就給了他不小的震撼。
看到公子沉默不語,晚傾城以為自己的話唐突了公子,這個封建年代,她幹嘛要說那些話啊?不籤賣身契又能留下,只是她的一廂情願幻想罷了。
果然,“你且下去吧,離開還是留下,高杏兒會通知你。”
16。逼走
一夜無話。
豎日清晨,晚傾城照舊到公子屋外等候倒夜壺。她是想著這一個月有吃有喝有住地,不管當初是為了什麼而進來,總之這一個月她過得比爹孃在世時還要好些,就衝這點,她心裡已是滿滿地感激公子。
柏雲起來看到她候在門外臺階下,譏諷地說:“喲,小老婆子,還賴在這兒,不捨得走?莫不是真被我言中,想繼續留在府裡蹭吃蹭喝蹭睡地?”
缺心眼的女人。晚傾城在心裡暗罵一句,動了動嘴,決定不理會。柏雲看她不吭聲,自討了沒趣,生氣地身子一扭,進公子房去了。
片刻之後,柏雲不情願地走出來,“喂,倒夜壺去。”
晚傾城不客氣地丟個白眼給柏雲,三兩步跨上臺階,進去端夜壺。
她端著夜壺往偏院那邊的茅廁走,負責茅廁活兒的老查跟老紀看到她走來,兩人互使個眼色,老查故意攔在門口,“哪裡來的小老婆子?”
晚傾城張嘴欲說話,老查突然雙手撲來,“哐啷!”手中的夜壺翻灑一身,落成幾塊。
“你。。。”晚傾城錯愕地看向老查,老紀突然高聲道:“哎喲喂!瞧你這小老婆子,還沒當上真正的丫鬟就囂張成這樣子!”
老查也扯開嗓子慌叫:“你竟然打爛公子的夜壺?!連個夜壺都端不好,你還能幹好什麼事!”
“啪!啪!”還沒從錯愕中轉過神,臉上驀地被煽來火辣辣兩巴掌!
“哎喲!這什麼臉皮?還擱疼了我的手!”老查誇張地甩著自己的右手,陰陽怪調地叫,老紀似乎還嫌不夠解氣,張嘴一口痰就吐來。
晚傾城閃得快,躲掉那口痰,又驚又怒地說:“你們什麼意思?我得罪了你們嗎?為什麼要對付我?”
老查冷笑:“什麼意思?想揍扁你的意思!告訴你,得罪了柏雲,就是得罪了我們!”
晚傾城怒斥:“我幾時得罪了柏雲?你們不要胡說八道!”
老紀沉狠道:“你處處跟柏雲過不去,不是得罪是什麼?我告訴你,你別妄想留下伺候公子,柏雲早晚是公子的人,你要留下,當心你的小命!”
“莫名其妙!我告訴公子去。”一大清早怒字當頭,莫名熱惹一身晦氣,晚傾城氣得無語,地上的夜壺碎片也不撿拾,抬腿就要走。
老查得意道:“你去呀,你去告訴公子說,你打爛了名貴的夜壺,你用幾條命去賠?真是蠢貨!”
名貴的夜壺?我倒!晚傾城頭都不回,她就不相信,公子會是非不辨。
帶著一身騷味回到德馨園,還未走到主屋,就被阿蓮阿雪倆丫鬟攔下來。“幹什麼?我要見公子!”晚傾城一肚子火,冷聲冷臉地喝問。
兩丫鬟鄙夷道:“公子也是你這般粗野之人見的麼?快走快走!再不走莫怪拿棍子攆你!”
晚傾城真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