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現出身形來。
他不明白人間女子的感情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此刻看來卻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世間許多東西他都還未嘗過,這叫感情的東西自然也不曾遇見。
情之一字,不過心中一動,若有朝一日妖心妄動,他自會投身這叫感情的東西,放任自己沉溺其中。唯有參透,才可超脫。
離久五百年來不曾遇見教他心念一動的人和事,此刻這叫江晴安的女子因他可能會遇到的危險而露出焦急模樣,他卻是下意識便想與她保持距離。
江晴安看著他,眼中一黯,隨後卻下意識勾起唇角,露出不屑笑容。
“我不會將你當做陌生人,因為你連人都不是,你不必擔心我纏著你。每件事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我會對自己負責。”
即便是這樣說著,她的嘴唇卻輕輕顫抖著,有心人輕易便能看出,她因為他的這句話內心有多大的波動。
離久見她說完這句話,還強撐著笑得輕蔑,頓了頓添道:“……不必想得太多,我早晚會離去,並不會礙你的眼許久。”
此話一出,江晴安卻是身形一顫,只見她唇角笑意更深,沉默了許久像是強壓下什麼,半天才對他道:“自然。”
說罷也不管自己腳上有傷,似落荒而逃一般匆匆行去。離久本欲跟上去,沉思片刻卻是闔了眼,站在原地聽著那腳步聲遠去。
幾秒後耳邊傳來個慵懶的聲音:“身上竟是一點肅殺之氣也無,你不曾害人?”
離久張了眼,微微抬起頭,正看見披散著紅色長髮的狐妖盤坐在屋頂上,身上一件衣裳也無,赤。裸。裸周身肌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見他幾不可察皺起眉頭,這才挑挑眉給自己變出件鬆鬆垮垮長袍來,懶懶披在身上。
“妖怪與人的不同,正是因為妖怪的嗜殺成性。你若連人也不曾害過……”似是恍然大悟般停下來,眸光流轉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盛滿戲謔之色,“你對人下不了手,難不成是因為看上方才那凡間女子?”
玄旻與離久不同,因為一心修煉對情愛之事不願提及。玄旻是隻能勾人心魄的狐妖,用那副身軀和皮相不知道迷惑了多少女子,此間之道自是十分明瞭。此刻見他微微皺眉,心中更加起了戲耍之心,遂站起身來輕輕解了長袍,露出精瘦結實胸膛,輕佻道:“見你模樣,想是我猜錯了,正好我過得十分無趣,便用這副軀殼去勾她一勾,想來她應當會上鉤……”
話音剛落,一束蒼色光芒已是瞬間向他襲來,玄旻笑著側身閃過,長袍順勢便散得更開,在空氣中似一朵怒放的花,漂亮眸中更是意味不明,然而他來不及進一步戲耍,離久卻是闔了眼,拂袖自空氣中消失。
玄旻挑眉輕笑一聲,一面重新將長袍繫好,一面自屋頂上躍下,悄無聲息落在地面上。
“在那凡間女子醒來之前,我要到哪裡去打發時間呢?”
說罷像是想到了什麼,再次勾唇輕笑,身形亦是隱沒在了空氣中。
沒有丫鬟攙扶,言傷自己一步一瘸走回房間,方才還佈滿輕蔑的臉上此刻卻是一派平靜。
被離久拒之千里,這樣的事情她早有心理準備。離久一心向道,即便對情愛之事不抗拒,要動心已是很難,更何況他從心裡排斥著她的靠近。
這樣的任務物件卻也有個好處,那便是一旦動心他便絕不會否認。
道家一向主張應物變化,若是離久心中對她的感情有所改變,即便只是一毫一厘,也算是極大的突破,他的態度定會隨著他的心而改變。
言傷取了跌打酒,坐在床邊脫了鞋襪,一面用力揉弄一面吸了吸鼻子。離久並未像昨日一樣突然出現,幫她揉腳,這也在情理之中。
草草將傷處揉捏一遍,言傷放了跌打酒,隨後搬了凳子坐到窗前,趴在窗臺之上望著窗外梧桐,一動不動。直到中午霞雪送了飯菜過來,這才換了個姿勢。
霞雪攙著她坐到桌邊道:“小姐,這一次老爺像是真的生小姐的氣了,勒令不許小姐踏出這屋子一步,連午飯晚飯和明早的早飯一起,都是讓人送到小姐房中來。”
言傷本來腹中是極其飢餓的,正在盛一碗雪耳枸杞煲香梨,聽到這裡卻是動作一頓,將手裡勺子慢慢放下道:“請的道士是明日來?”
霞雪回道:“聽福安說應是明早。”
言傷盛了碗湯,低眉喝了兩口,不再問其他的事,霞雪見狀輕輕將一碟蟹粉獅子頭移到她的面前道:“小姐昨夜已是吃得極少,今日不可只是喝湯,這蟹粉獅子頭是小姐的最愛,廚娘特意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