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過,也記得當自己不小心跌倒時,爹孃緊張的神情與大哥二哥心疼的表情,可這一切都漸漸的遠去了,她再也找不回記憶中的溫馨,慕含煙捂著傷口跪了下來。
朝慕老爺與慕夫人所住的地方磕了三個頭,在心裡默默的念道:“爹孃,煙兒感激你們讓我過了十六年無憂無慮的日子,是你們讓我活得這麼好,但是請原諒女兒的不孝,女兒要走了,今後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莫要替煙兒擔心。”
慕含煙磕完頭又站了起來,再次看了一眼前院,將院中的一花一木都銘記在心後,她才毅然走向大門,吱呀的開門聲在深夜顯得尤其驚心,慕含煙一步一步走得極為艱難,她走一步淚就不停的掉落,當她走出府門,她在門前停了許久,看著硃紅的府門,她喃喃自語道:“別了,爹孃,別了,大哥二哥,謝謝你們這麼多年的照顧,煙兒到死都會銘記在心。”
此時寂靜的道路上急急馳來一輛馬車,馬車是硃紅漆,蓬頂是藏青色的,慕含煙對此並不陌生,馬車伕馭了一聲,馬車在她面前停下,然後她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她委屈的道:“景公子。”然後再也負荷不住向地上倒去。
“妹妹。”景公子著急的大喊,他見慕含煙胸口上還在往外流的鮮血,他衝動的想抱起她去砸開慕家的大門,問問他們虐待皇親貴族該當什麼罪,先前他明明將她好好的送回來,為何短短的時間她卻受了這麼重的傷。
馬車伕似乎同景公子極為熟稔,他鎮定的道:“太子爺,公主受得傷極重,若再不及時醫治,怕是……”
“烏鴉嘴,若是長公主有什麼不測,我第一個拿你陪葬,走,回驛館。”景公子抱著慕含煙跳上馬車,車伕委屈的撇撇嘴,自己不過好心提醒他。
馬車轆轆聲很快便消失在街角,此時沉寂的慕家大院燈火通明,慕夫人哭得難以自抑,她拿著手絹頻頻的試著眼淚,“可憐的孩子,為了讓她回宮,竟讓她受到這樣大的傷害,老爺,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狠了點?”
慕老爺拍了拍慕夫人的背,他惆悵的瞪著剛才慕含煙跪過的地方,她傷心欲絕的模樣似乎還在眼前,從小到大,他們將慕含煙當成親生孩子一樣呵護,若不是那道密旨,他們怎麼會這樣傷害她。
慕景颯焦躁不安的在大廳上來回走動,瞧了瞧坐在下首悶不吭聲的慕景瑞,他斥道:“景瑞,你那一劍刺得太狠了,我看煙兒邊走邊流血,真怕她身心受創之下再也活不過來了?”
“你還說你還說,這個主意是誰出的,我也不想刺那麼重,可是看到煙兒一心求死的模樣,我就顫了手,哎,我也真是的,幹嘛真刺啊,還有你,不是說好了在我舉劍時就出現麼,為什麼不及時阻止我?”慕景瑞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滿臉的怨氣,想到煙兒絕望的神情,他的心就似被千萬字螞蟻鑽過,讓他從心底裡都麻癢癢的痛。
“我…我哪裡知道你當真下得了手,可憐的煙兒,她以為慕家是她的避風港,可是沒想到我們也算計著她,她要是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逼她回宮,不知道她會怎麼樣。”慕景颯難過的坐下,眼前閃過的就是慕含煙見到他要殺她時的震驚與難過。
“這有什麼辦法,皇上的旨意我們能違背嘛,再說煙兒回了她本該回去的地方,從此以後與我們便是陌生人,你們倆都別再唸了,早些回去睡下吧。”慕老爺站起來,眼神又掃嚮慕含煙下跪的地方,他老眼中迅速聚集起淚光,十六年了,回想起他自那名黑衣人手中抱過她,她還衝自己天真無邪的笑著,可一晃眼,十六年過去了,她也長大成人,也要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了。
慕夫人與慕老爺夫妻二十幾年,自是知道慕老爺內心的感受,剛才若不是自己死死的拽住他的手臂,他肯定已經走出去了,可是當面別離的景象她更承受不住,不如讓她這樣離開,從此以後,她就再也不會惦記著慕家的人事了。
兩人走在秋風蕭瑟的院子裡,樹上的黃葉早已被風吹落,慕氏夫婦的身影在月光下更顯寂廖,慕夫人挽著慕老爺的手,邊走邊道:“老爺,我知道你捨不得煙兒,可是煙兒遲早是要回到她該去的地方的,老爺,唉,勸著你,其實我自己也捨不得,從她還在襁褓中,我就一直帶她到現在,看著她這樣走出慕家,我這心裡也不好受。”
慕夫人說著說著淚又開始往下掉,今天設計這一切,傷了她,他們更難受,如果可以,他們寧願死也不會這樣輕易妥協,自己帶大的女兒,憑什麼皇上說要回去他們就得讓他後顧無憂的要回去,這些年照顧養育煙兒長大的可是他們,那人憑什麼坐收漁翁之利。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