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蠱惑,她第一次開始懷疑她和沐哥哥之間所謂的真愛。
雖然她無比憎恨霍家給她強制安排了一場令她一生痛苦的婚姻,但是,霍家嫡女的身份卻也讓她遇見了他!
若她不是霍家的嫡女,她也就沒機會遇見她一見鍾情的沐哥哥。
但是,他卻告訴她,他身為太子,也無法毀掉她的婚約,除非他是皇帝!
她知道,霍氏家族和鎮南王府歷代世婚,而她是霍家唯一還沒有出嫁的嫡女,且從小便有婚約,牽一髮動全身,若是他強行娶了她,恐怕連太子的地位都會受到威脅。
在她成親前兩個月的某個月圓之夜,他擁簇著她靜默無語,她情動之下,主動將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她的沐哥。
那一夜的纏綿悱惻和刻骨銘心自不必說。
然而,三天後,她卻被此刻身側的惡魔帶到了一如現在躺著的水床上。
感受到他的氣息,霍弋長而濃密的眼睫毛動了動,卻不願睜開眼。
她全身都不能動彈,唯一能控制的只剩下自己的眼睛。那麼,她就控制好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
但是,腦海裡卻不由自主地印出他昔日的影像來。
其實,那影像只有他的身軀。因為他的面上始終帶著一張漂亮而神秘的銀狐面具。她以往試了好幾次想拿掉他的面具,卻始終未能如願,直到他發出禁止警告。
他的警告,她不得不聽從。她知道,若是她惹怒了他,他會令她失去她最不想失去的!他絕對做的到!
她至今仍清楚的記得她那自小相伴然後陪嫁到鎮南王府的大丫鬟銀川是怎麼慘死的。那是對她違逆他的意願的一次小小的懲戒。
他的鼻息再次纏繞上她耳畔最敏感的地方,他這次的聲音低沉而略帶沙啞,與某一次的聲音有些相似,卻不盡相同。
他撩撥起她的一縷微溼的發,嗅了嗅,似乎並沒嗅到以往的清香,鼻翼縮了縮,發出一些不太滿意的悉索聲。
他起了身,離開了。
霍弋心中一陣輕鬆。長途跋涉,令她無暇多加打理頭髮,最近都好幾天沒洗頭髮了。恐怕,都有異味兒了吧,她嗅了嗅,卻還是沒聞到什麼怪味兒。也許,湊近了才嗅得到。
或許,他是有潔癖的,她這樣燻跑了他,還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呢。
她渾身不能動彈,不知道何時能動。難道,她就這樣一直泡在水裡?
正當霍弋暗自神傷之際,他又回來了。
她依然閉著眼,但是,她感覺得到他來了。
他重又撩起她的發,用梳子輕輕理順發絲,並且把她的頭髮儘量向前額梳,又拿了什麼東西擦了一下手,搓了搓。然後用手指從她頭兩側耳際向頭中央,輕輕搓了搓,再向頭後枕部按了按,一邊畫著圓圈,一邊用指腹替她按摩頭皮。
他,這是在給她洗髮?霍弋心中猛然一驚!
他,他,他……
她心裡一陣翻江倒海般糾結。
為什麼是他呢?為什麼是這個令她驚懼的惡魔?
若是沐哥,她此刻該有多幸福!
然而,貴為九五之尊的沐哥即使深愛她,會和她結髮,卻不會為她親手洗頭髮!
他輕柔的揉搓和按摩,令她砰砰不安的心慢慢放鬆下來。
她忽然再次想起了死去多年的老鎮南王,她以往的夫君——武卓。那個有著錚錚鐵骨的俊朗硬漢,卻有一顆如水般柔情的妥帖細膩心。他是一個好人,然而,如此好的人,竟然英年早逝!上天何其不公!
漠北荒原的那一戰,戍邊三君皆歿了,並且屍骨無存,何其詭異!
她曾無數次夢中與他再次相會,乃至好長一段時間裡她覺得他並沒有死去。她是心甘情願替他守孝一年。那一年裡,她也會做夢夢見武卓替她洗頭。
因為武卓曾經說過想要給她洗頭髮,可是,她委婉的拒絕了。她雖然感激他,卻始終無法坦然的接受他。她希望為她洗頭髮的是她的沐哥哥。
當然,她會經常為此鄙薄輕賤自己,已經嫁做人婦,卻在心裡藏著不該有的心思。何況,即使她貴為他的皇后,他也不可能會做到為她洗頭髮。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不是因為她不是皇后而僅僅是一個品階不高的弋妃的緣故,即使是皇后,他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潺潺的水聲,將霍弋從假寐狀態中驚醒。
他在給她沖洗發上的皂角泡沫。不一會兒,便沖洗乾淨了。
他的手,撫上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