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像你說的話,弗卡羅,我怎麼會殺死你呢,你必須相信我,我們才能交談,不是嗎?」他柔聲說。
弗卡羅瞪著他,「費邇卡,」他說,「我殺了你,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你就那麼想死嗎。」法師說,「不,我不會沙你,我會給你想要的東西,別想著自殺什麼的蠢事,我決定了把你的命先寄存在你身上,你還有更大的用處。」
他湊近他,那瞬間,弗克爾斯看到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傭兵頭子眼中極度的恐懼,他一把推開費邇卡,大吼道:「滾!別碰我!」
費邇卡被推得打了個趔趄,弗克爾斯下意識扶住他,免得他摔倒,倒是弗卡羅因為力量太大,心神不穩,一個沒站穩坐在了地上。
他抬起頭,看著法師冰冷的雙眼,那些死靈法師都是這個樣子,他們毫無感情,視別人的痛苦和生命為遊戲,他腦中浮出很久以前的那個人,他只記得他的聲音乾澀得像枯木,已經被無盡的死靈蒸乾了所有的情感。
母親的屍體被切成一段一段,泡在玻璃的容器裡,蒼白而腫脹,不像他溫柔但是執著的母親,而像是一堆腐敗的壞肉。他費了好大力氣才從那些肉塊裡找到她的頭部,一樣腫得看不出原來的形態,他恐懼地湊近它,猛地,那雙眼睛張開了!
裡面是用盡所有的語言都無法形容的痛苦和絕望!
他嚇得後退兩步,一個乾澀森冷的聲音在身後向起,「看到了嗎,弗卡羅,這才是最適合你們聖獸的形態。」
他曾在心裡,把那個法師擅自看作是他的父親。因為一直以來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太過可怕,毀了他和母親的人生,讓他們日夜受苦,卻一副毫不介意、理所當然的樣子,彷彿別人的生命都是該被奉送到他面前的玩具,損壞或膩味了便隨手丟棄,那種漠視比憎恨更不可忍受!
而這個法師不一樣,她是母親深愛著的人,是可以給她幸福的人!她不顧一切逃離宮廷,甚至拋下自己,也要到那個人的身邊,是一種被折磨得快要絕望時,近乎發瘋狂的執念。弗卡羅並不介意被拋棄,因為他很能理解,以保守著稱的迪庫爾是異族的地獄,她應該離開,她有權追求她想要的生活。
而他也要離開,那時還是孩子的他在心裡暗暗計劃,母親給了他那個男人居住的城市,他悄悄把它放在心底,他會去找他們,然後他們將得到平靜,像所有正常的人類一樣生活。
而當他歷盡艱辛,到達他一直夢想的地方時,為他開門的男人一臉茫然。
……「你的母親?我不知道,哦。。。。。。有這麼一回事,我想她已經死了,」他點點頭,伸手撫摸他的面孔,「你是那個流著一半迪庫爾王族血統的聖獸?真是漂亮。。。。。。我是說,你願意留下來嗎?」
他茫然地跟著他進了門,男人總在忙著試驗,並沒有工夫多理會他,可是看他的眼神總讓他遍體生寒。
雖然仍有些現在想起來都想大笑的不切實際的夢想,可弗卡羅並不是笨蛋,他利用法師睡覺的時間小心探查著他的宅邸,直到一天深夜,他發現了一個隱秘的地下室,然後,在那個陰冷的房間,看到了那恐怖的屍體!
不可原諒!他的腦中,那一刻,只有這麼一句話在瘋狂迴響!
那之後的事是他比較樂意去偶爾回想的,他殺了那個死靈法師,燒了房子。他想幹脆的死亡對母親也比較好。然後他回到迪庫爾,隱藏了他的眼睛,他沒有別處可去,他想,在這世界上擁有尊嚴生活的方式,只有拿到權力而已。
他拒絕承認聖獸的血統,因為那隻會讓他成為可悲的獵物,雖然的確在某些關於魔法的事情上幫了他大忙。他成為了迪庫爾隱藏在暗處的棋子,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野心,他要取得至高的權力,他絕不允許自己成為母親那樣悲慘的存在!
他瞪著眼前的法師,他很俊美,可是眼中冰冷的光芒他絕不會看錯,他無意識地後退,他絕不能容許……
費邇卡站穩身體,看著一臉恐懼的弗卡羅,不知道他怎麼嚇成這個樣子。不過他也不大在意,他做了個手勢,「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我只好採取一些措施。」
他念動咒語,熟悉的發音讓弗卡羅打了個激靈,他大叫道:「等一下!等一下!我聽你的,我聽你的,不要用那個!」
費邇卡停下動作,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弗克爾斯看了看不停發抖的弗卡羅,這樣的恐懼反應實在和印象中相差太大,他小聲問:「你剛才要對他用什麼?」
「只是一個控制咒。」費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