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唱?
旋即明白過來,定是單美仙送她的曲譜。
就在他愣神的檔兒,那俏婢已經通知尚秀芳元越澤的到來了。琴音與歌聲亦戛然而止。
那婢女為元越澤推門,守在門外,元越澤獨自走入房中。
這是一間寬敞的閨房,房中並無豪華奢侈的裝飾品,入目可見的只是擺放四周的各種樂器,每件樂器都乾乾淨淨不帶絲毫灰塵,而且油光磨亮,顯然經常被主人使用,而不是擱置一旁。
尚秀芳端坐在茶几旁,動作看起來很是隨意與慵懶,卻將她那曼妙身姿與誘…人風情盡顯無遺。不施脂粉,樸素自然,但仍是美得教人屏息的輪廓,烏黑柔軟的秀髮宛如清澗幽泉,傾瀉而流的秀瀑,自由寫意地垂散於香肩粉背。一雙烏溜溜,顧盼生輝的翦水雙瞳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元越澤。
元越澤來到茶几前,察覺到尚秀芳似是略有些變化,具體變化在哪,又說不出來,便開口道:“數日來過於繁忙,今日才來見秀芳,請勿見怪。”
尚秀芳輕柔地道:“秀芳哪敢怪罪公子哩,公子忙的都是大事。”
她的聲音婉轉動聽不在話下,最引人處是在語調中透出一種似是看破世情般的灑脫和慵懶的味兒。透過她說話的頓挫和節奏,更令元越澤聯想和回味著她剛剛感人的歌聲,憂怨中搖曳著落漠與低迴的感傷,中間又似蘊含著一絲對事物的期待和歡愉,形成非常獨特的神韻。
這簡單一句話厲害無比,中間帶著絲絲嘲諷與不滿,完全與話語的意思相反,尤其是語氣重重落在‘大事’二字上,頓時使元越澤心中生出一股厭惡感。
此人說話作事就是太絕,當下亦冷然道:“請你不要誤會,元某來這裡只因美仙說過欠你一頓飯而已,有不滿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對我冷嘲熱諷?”
尚秀芳的確對元越澤的遲來有些不滿,但話語中除了暗諷外,更多的只是說笑而已,哪會想到他如此不留情面。世上哪個青年男子會對尚秀芳如此說話?尚秀芳從前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個男人,但事實卻活生生地擺在眼前。
屋內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尚秀芳有些委屈:不就隨意說笑一句嘛,至於這樣嗎?男人不該讓讓女人嗎?尤其是自己這種集世間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
元越澤閉目深呼了一口氣,暗忖自己情緒還是太難控制了,萬事隨心是個好現象,但正如單美仙告誡他那般,過猶不及,元越澤就是過於隨心,才會有今天這種場面。
他剛剛的表現,完全是個不懂事的孩童在撒野。一瞬間,入世這幾年的許多場景飄過腦海,元越澤第一次自我反省:過去自己的確隨性得過分了,雖一直以‘無視禮法,隨心所欲’而自吹自擂,但如今再一細想,卻覺得那只是幼稚。尤其是人世間許多禮法的確繁冗,但許多基本禮節卻是必須的,那是人與人之間互相尊重的表現。
他終於明白為何單美仙,蕭琲那樣飽覽世情的人最多也只是告誡他一句過猶不及了,因為單美仙二女深深瞭解元越澤的性子,亦比誰都清楚:真正能改變他的,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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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上猛然間做出突破,元越澤察覺到心靈上無比的舒泰。
尚秀芳瞪大美目,呆呆地望著身前的元越澤,此時的元越澤雙眼緊閉,但其身形看在尚秀芳眼中,卻逐漸的模糊起來,彷彿就要消失了一樣,只教尚秀芳覺得不可思議,於是下意識地舉起的寬鬆的衣袖,將冰肌玉骨,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玉手從中探出,摸上元越澤的胳膊。
被尚秀芳的觸控碰醒,元越澤回過神來,望向尚秀芳,歉然一笑道:“剛剛元某失禮了,真對不住,請秀芳隨意責罰。”
萬幸的是,元越澤從不顧及什麼面子,知錯立即就改,倒讓尚秀芳有些錯愕。
尚秀芳俏臉上飛過兩片嫣紅,赧然道:“是秀芳不好,忘了公子喜歡直來直去,不過秀芳剛剛也只是在說笑,沒有其他意思。”
尷尬的氣氛在二人各退一步中消失,尚秀芳這才發現自己的玉手還抓在元越澤胳膊上,輕呼一聲,慌亂地縮了回來。
眼見她這般狼狽,元越澤搖頭失笑:“秀芳可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動手為你獻上一頓大餐。”
尚秀芳瞬間恢復平靜,欣然道:“天下盛傳公子的手藝比武功還要厲害,今日秀芳就不客氣了。”
隨後著外面的婢女帶領元越澤下去準備菜餚酒品。
兩刻鐘後,一桌豐盛的筵席擺好,二人對坐在桌前。